他低眸,“我一直很清楚自己要做怎樣的人。”
饒束“哦”了一聲,“我真怕你徹底迷失了方向啊。”
“不是有你在嗎?”張修調侃道,“自認為天下第一的少年保姆,竟然對自己這麼沒有信心嗎?”
饒束哈哈大笑,“我很有信心的!”
“哦,是嗎?”
“當然啦!”她收斂了放縱的眉目,說,“我唯一害怕的只是,張修不再需要我了……”
她的聲音很輕,卻被他聽見了。
“饒束,我很需要你。真的,很需要。”
張修拉著她往小區內部走,“笨蛋竹筍,我想,我一直都需要你。”
哦,是這樣嗎?饒束吸著鼻子想了又想,還是不太確定。
那一晚,饒束回到自己的臥室,邊笑邊想:張修真的需要饒束嗎?
而張修在另一個臥室裡抱著膝上型電腦寫道:饒束,一定需要張修為他撐腰;張修,也一定需要饒束為他大度。
夜很深了,廣州的小蠻腰不知疲倦地閃爍著。
很多個零點過去,他在臥室裡來回踱步,雙手捧著的玻璃杯慢慢冷卻,牛奶已經不熱了。
他去問另一個臥室裡的人:“你今天還在嗎?”
隔著一扇門,裡面的人大聲說:“笨蛋!你想要我在我就在!”
“哦。”這種時候他會微笑,再捧著玻璃杯回到自己的臥室,開始試著睡覺。
很多個清晨七點,他坐在餐桌上用早餐,抬頭問對面的人:“下次你能做些能吃的早餐嗎?”
“……”對面的人一臉不樂意,“現在這早餐不能吃麼?我覺得還行。”
“真抱歉,我吃不下去。”他垂著眸喝果汁。
很多個廣州的黃昏,火燒雲並不一定天天都來,但是黃昏一定天天降臨。
他搬了藤椅坐在陽臺上,眯著桃花眼望天空,看著它一點點變黑。
“幫我把平板拿過來。”他懶洋洋地吩咐,身後卻沒有動靜。
他回頭望去,重複道:“平板,我要平板。”
“吵死啦!”屋裡的人總會這樣回話,然後把平板甩給他。
他翹著唇角笑,“太安靜了並不好吧。”
總得以什麼方式吵鬧一下吧。
於是日子就以這種小吵小鬧的方式度過著,一直到大學開學。
張修沒問過,為什麼饒束不需要回家;饒束也沒問過,為什麼張修始終一個人在家。
只是偶爾兩人在林蔭道散步時,他才會突然問起:“你在學校裡的閑暇時間通常會做些什麼?”
“哈?”饒束踩著林蔭道路面上的方格,隨口答道:“就做些女孩子會做的事情呀。”
“大概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