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等待張修自己回來,而是等著讓這世界看見:他有人愛。
我們每一個人活在世上,都有人愛。哪怕只有一個人。
那,也是一個最強大的人。
張修,張修,最強大的人愛著你,會讓你感到好一點麼?
以後,你想喝多少的果醋都可以,你對我多毒舌都沒關系,你再怎麼耍賴都好,這樣,你會不會快樂一點?
一直慣著你、寵著你、陪著你,這樣,你會不會就,不捨得留下我一個人了?
回到家,饒束用電腦登入了互助論壇。
她蹲在電腦前,雙眼緊盯著螢幕,手指在鍵盤上飛快地敲,編輯了一條帖子,發到廣州同城的板塊。
沒過多久,那條帖子就被眾多線上的病友頂起來,留言數成倍增加,紛紛表示會略盡綿薄之力。
綿薄之力。這是怎樣一種力量?
饒束不太清楚所謂的“綿薄之力”在物理方面究竟屬於那個作用強度區間,但她絕對知道在躁鬱症患者的社群裡“綿薄之力”到底能做什麼。
淩晨一點,饒束被電話鈴聲吵醒。
她猛地翻身起床,摸到手機,沒看來電顯示就接通了。
“喂?”
“束哥。”葉茂的聲音。
“啊,是我,怎麼了?你有我朋友的訊息?”饒束滿腦子都是張修。
“不是…………”葉茂欲言又止,“我不是來告訴你……你朋友的事,我是來……”
“什麼?”饒束亮起床頭燈,皺眉。
“我是想知道,你……現在,還好嗎?”
“哈??”
“束哥,你現在,一個人嗎?”葉茂的聲音伴隨著沙沙的電流的聲傳來,聽起來有點不真切。
饒束皺著眉反問:“你是找我閑聊的?”
“不、不是。”葉茂解釋,“我只想確定,你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我很好。”饒束用了稍微冷淡的語氣答道。
她又補充了一句:“我被你吵醒了。”
“你睡了?”葉茂似乎很驚訝。
“嗯。”
“那……你繼續睡吧,睡個好覺,我不打擾你了。”
“嗯。”
“對不起,束哥。晚安。”
饒束沒再接話,直接掛了電話。
什麼玩意兒???
她感到一陣鬱悶,後半夜再也沒能睡著,一直塞著耳機在聽歌。
黑夜漫無邊際,從非是個善茬。
流浪漢在垃圾回收站翻找著,昏暗的路燈拉長了所有人與物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