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下雨,都會讓她感到不知所措。
就像,就像,一隻孤獨的老狗,無助地在原地打轉,什麼都做不了。
嗚咽,哀鳴,痛苦,掙紮。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聯想和感覺呢?
她也不知道。
每當她看著雨幕,就看見一片悲傷。
為什麼呢?
為什麼會如此悲傷?
她想不起來。
11
“你感覺自己有任何想不起來的事情嗎?張。”
少年淺笑,“您是在對我開玩笑麼?”
“不。”何醫生坐得端正,“我很認真地在詢問你,即便你如此聰明,我仍舊懷疑,你有主觀性遺忘的傾向。”
“遺憾。”張修低眸,唇角微翹。
“什麼遺憾?”何醫生拿出十足的專業能力應對這聰明絕,你的遺忘,不是主觀性的,而是客觀性的?”
“不。”
張修用自己的漂亮十指在做著各種手影,看起來漫不經心的樣子。
“我的意思是,”他停下手上的小遊戲,抬眸看著對面軟椅上的醫生,“你為何認定,我一定遺忘過某些事情呢?難道,你們心理治療師的專業能力,就是如此一般叫人難以認同麼?”
何醫生被這少年的辯駁能力打得無處反駁,只能另闢蹊徑。
“張,你是我朋友託付給我的。”她笑著說。
張修暗自“操”了一聲。他當然知道,她說的‘朋友’,就是他的家庭醫生。
何醫生是他的家庭醫生請來的,業內聲名極佳,不管什麼樣的人到了她這裡,只要有需求,最後都會得到相應的紓解。
所以,把何醫生請來,很不容易。
而,幫助張修完成這件事的家庭醫生,則順勢給他提了個條件——他也要去跟何醫生談一下。
當時,張修反問:“憑什麼?我又沒有精神疾病或者心理障礙,我為何要去諮詢心理醫生?”
家庭醫生說:“你真是如此認為嗎?張。”
張修高傲:“當然。”
家庭醫生回答:“去看看吧,張,對你有好處的。”
張修鄙棄:“如果我就是不想去呢?”
家庭醫生:“那何醫生就不會接待你的朋友饒束。”
“……”
12
一場越下越大的雨。
饒束塞著耳機聽著,忽略掉外面的下雨聲。
裡面,她一小時前待過的空間裡,少年卻凝著眉眼在思索。
思索那些…據心理醫生說的…被他遺忘掉了的事情。
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