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修瞧著她,薄唇微抿,他的目光沒放過她身上任何一點表徵。
幾秒過後,他說:“我餓了。”
“這麼難得啊,”饒束笑得露出小白牙,“那我給你做早餐吧。”
“不想吃你做的早餐。”
“喂!你別這麼不給面子呀,”她雙手叉腰,“不都吃了這麼多天了嗎?”
張修抬手捏了一下她的臉蛋,“去茶樓。”
“去吃早茶呀?”饒束的雙眼簡直閃閃發光了,“那我去換衣服!”
她說完就從他面前溜走了。留下張修站在洗手間門前,轉身看了眼她腳步輕快的背影。
他把洗手間的門完全推開,走進去,不動聲色地觀察了一圈。
一切正常,不存在任何異常的痕跡。
可是,張修沒告訴饒束,這個早晨,他發現她在洗手臺的鏡子面前靜止了四十多分鐘。
足足四十多分鐘。期間他來看了五次,隔著一扇木嵌玻璃門,很容易就能察覺到她的姿勢絲毫未變,她就舉著牙刷站在那裡,五次都是那樣子。
那四十多分鐘裡,她在想什麼呢?
張修雙手插兜,緘口思考,也走去更衣室換衣服了。
兩人出門時,院子裡的草皮還閃著雨珠,滿是晨曦的感覺。
饒束穿了短牛仔褲和半袖薄夏衣,連套的水藍色,搭配小白鞋,氣質清新自然。
只是短發翹得有點過分,只是手腕上還纏著一層薄薄的紗布。
張修還是那身慣常的夏日裝束,九分牛仔褲搭白色短t,反戴著棒球帽,露出完整的眉眼。
兩個人一左一右,穿越院子。
他走得散漫,她撐著遮陽傘。
白板鞋和小白鞋一起踏過石子小道。
他白皙的右手長指觸碰到她的左手指尖,拉過來,輕輕牽住。
這樣的時光安靜得像從壁畫裡摳出來的一部分。
誰都不忍心開口說話破壞氛圍。
上車前,梁箏的電話進來,司機已經開啟了車門,張修卻轉了身,走到離車子十米開外的地方接通電話。
饒束先上了車,隔著暗色車窗,遙望少年的身影。
他好像總是這麼纖瘦,連遠望時的背影也顯得單薄。但和他在一起,饒束卻總感到安心。
她收回目光,轉頭問司機,“司機叔叔,車上有沒有放果醋?”
司機搖頭,“沒有。”
“那我回去拿。”饒束說著就開啟車門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