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做‘沒有吧’?”張修挑了挑眉,“有還是沒有?”
她沒有立刻答話,轉身放好了毛巾,才說:“沒有。”
“顯然你這句話是無法讓人相信的。”
“那你幹嘛還問?”
他忽然從背後抱住她,“我說了我喜歡你。”
饒束僵在原地,手還扶著鏡櫃的門,耳邊縈繞著他的淺淡呼吸,以及若有似無的青檸氣味。
她緩緩關上櫃門,背對著他,輕聲問:“喜歡,就會想要知道一切嗎?可不可以,不去了解過去的事情?”
洗手間裡安靜下來,誰都沒說話了。
最後,張修把下巴擱在她的肩上,眨了一下桃花眼,“如果你的過往影響到了現在的你,你依然認為我沒有了解它們的必要嗎?”
饒束低下頭,“我在盡力擺脫它們。”
“那麼,成功了嗎?”
她皺眉,不說話了。
趴在她肩上的少年也沉默著,但他的狀態更像是睡著了,一點動靜都沒有,連呼吸都淡得令人感受不到。
好一會兒過去,饒束轉了轉眼睛,從側邊的鏡子裡去看他,發現他果然垂下了眼睫,一臉恬靜。
她還發現,張修的側顏竟然完全可以歸為女生的那一類。
弧度柔和,碎發服帖,他閉著眼睛的時候,純良無害,像個迷路的小男孩。
總之,與她曾經想象過的戀人南轅北轍。
饒束小時候一直以為自己會跟一個力量型的伴侶戀愛甚至結婚。就,那種粗獷型的……
想到這裡,她小聲虛咳了兩下,“張修,張修?”
他不動,“你好吵。”
饒束無奈,“困的話就去床上睡,站在這裡會著涼的。”
“嗯…”他還閉著眼睛,從喉間哼出一個音節。
“嗯?那就起來呀,”饒束側頭,短發擦過他的臉頰,“我跟你說,我背不動你的。”
他翹起唇角,淺笑,“你怎麼知道?你都沒試過。”
“……”
兩分鐘過後,二樓廊道裡。
某人斷斷續續的聲音在回蕩著,非常艱難。
“我要改變、我之前的、猜測,你,你……可能比我稍微重一點,哇靠啊,你明明看起來像個竹竿啊,怎麼這麼沉!這太不科學了!”
趴在她背上的少年神情慵懶,雙臂鬆鬆地環著她脖頸。
那一雙長腿宛如棉花一般,一點勁都沒使,全程讓她馱著走,並且他還絲毫不認為這有什麼不妥。
“饒竹筍呀,地裡黃呀;十九歲呀,遇上張呀…”
張修在她耳邊用不成調的曲子唱,還故意換了個略顯稚嫩的聲音。
“他帥啊,他好啊;跟著張呀,最好過呀;不怕他呀,娶媳婦呀…”
“停停停!”饒束聽得冷汗涔流,“你這是在唱什麼?”
背上的少年笑得停不下來,額角蹭著她的頸窩。
他恢複了正常的聲音,說:“或許這可以當做…我們的定情之歌?”
“……”
饒束猛地提起一口氣,頓時又笑得洩氣,“什麼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