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做完這些,饒束還沒下車。
張修又走到後座,屈指輕敲車窗。司機幫他降下車窗。
他看見她坐在那裡傻笑,頓時感到好笑又驚奇,“很晚了,你能不能速度點?”
“啊,啊?”饒束回神,沖他眨眨眼,“哦!到了啊。”
他走開幾步,雙手收在褲兜裡,閑閑而立。
饒束開啟車門,反手關上,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了。
零點之後的廣州天河,醫院有著醫院的樣子——人不少,但不吵。
夏風把饒束的短發吹得比先前更亂了,她站在車子旁邊,看著張修,舔了舔唇。
而張修抬眸望著醫院大樓,他對醫院存在輕微的心理障礙。雖不是不能克服,但總歸不太舒服。
“張修。”饒束喊了他一聲。
“嗯?”他收回遠眺的目光,“走吧。”
“那個,等等!”饒束用沒受傷的右手挽住他的手臂,但他立即把手抽了出來。
“抱歉。”他銜接自然,轉而用左手牽住她的右手,“不太習慣那樣。”
“哦……”不太習慣挽手?
饒束沒多問,手指稍稍用力,她也握住了他的手。
冰涼的,細膩的,甚至有一種不是真人的觸感。他的手怎麼總是如此?
“就,我想問,”饒束輕吞口水,任由他牽著她走,她看著兩人同步的鞋子,說,“我身上的不□□,在你眼裡是一個小氣泡,是不是呀?”
張修挑挑眉,不答反問:“你希望它在我眼裡是怎樣的存在?”
她皺眉,思考了一會兒,“我也不知道。”
“那就別管,”他牽起她的手,舉到唇邊,蜻蜓點水一般吻了一下,“我來決定它的模樣。”
饒束望著他,有一句話在她喉間徘徊良久,最終還是問了出來:“你,很瞭解躁鬱症?”
這麼一句話,隱含的意思相當豐富。他那麼聰明,不會聽不出來。
而張修只是輕聲笑,“瞭解的應該不會比你少。”
饒束感到心髒緊緊一縮,手上的力氣也加重。
“松一點,”他蹙眉,“手指會疼。”
“哦,”她立刻松開手,但他的手還牽著,“你……”
欲言又止,饒束幹脆拉著他停下,面對面問他:“是我想的那樣嗎?”
“不是,”他說,“我只是對大多數的精神心理類疾病都深入瞭解過。”
“那你好好的,為什麼要去了解?”
“防範於未然。”張修雲淡風輕,牽著她繼續走。
饒束沒再問,想了想,跟他開玩笑說:“是不是你很久以前就預料到,以後你會喜歡上我這樣一個人?所以去研究那方面的東西,防範於未然。”
他的聲音很輕,帶著笑意,“你說是就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