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修沒帶手帕或者紙巾,饒束也沒有揹她的小揹包。
於是這個哭得滿臉是淚的人就只能用她自己的衛衣衣袖擦臉, 左一下, 右一下, 張修攔都攔不住。
“靠…”他低聲嫌棄,“你就不能等一下?街邊到處是便利店, 買包紙巾是很困難的事情嗎?”
“黏黏的, 不舒服。”她雖然沒再哭了,但是鼻音特別重,說話有點含糊不清。
“抹在衣服上就舒服了?”
“我又沒有潔癖。”
張修點點頭,不與她探討這種常識問題。
他輕輕推開她, 站起身, 低眸, “用過晚餐沒?”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注意到了她腳邊的一樣東西。
“吃過了,但我渴。”饒束撐著膝蓋站起來,小聲倒吸涼氣。
而他則彎下腰, 俯身撿起她腳邊的那樣東西。
一塊腕錶, 她一直戴在左手手腕上的,染上了一些暗紅色的液跡。
直起身,張修盯著腕錶上暗紅色的斑斑跡跡看。
“你的。”他說。
“什麼?”饒束正在整理自己的衣服,聽到他的話, 抬頭看了一下, 繼續整理衣服, 只說:“手錶啊?是我的。”
但她剛說完這句輕飄飄的話, 左手手腕就被人拉過去了。
“哎,你幹什麼?”她感到疼,是最原始也最簡單的肉體疼痛。
因為他磨到了她的傷口。
“你希望我幹點什麼?”張修把她整個人扯過來一點,藉著街燈,看清了她那近乎於血肉模糊的手腕。
他抬眼看她一眼,目光涼,表情也涼。
饒束被他這一眼看得膽顫心驚,她縮了縮手臂。
她這個下意識的退怯動作,讓張修非常不爽,直接就把人扯到懷裡了。
饒束踉蹌了一步,跌進他懷抱,然後聽到他的幽涼語調:“是不是想證明一下自己的牙齒相當鋒利?”
“……”她悄悄磨了磨牙齒,試圖讓話題變得輕松一點,笑著說:“是挺鋒利的,我經常用牙齒幹壞事。”
張修輕“哼”一聲,“這次咬手腕,下次準備咬哪裡?”
“就……”她低頭,用腦門蹭著他的胸口,“你要是願意,下次我可以咬你。”
“做你的美夢。”
“……”
饒束鬱悶至極,繼續蹭,連同她自己的頭發也被她蹭亂了。
她的左手還被張修握著,他垂眸端詳著她那塊傷口,心想,這他媽再咬深一點的話,會不會殘了?
“去醫院。”他推了推她。
“現在啊?”饒束愣。
“不然?拖到明天?”
“要不……”她清嗓子,“我自己清理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