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就只是一個供人過夜的地方啊。但是家的話……”她思索著,緊皺著眉。
她發現自己竟然想不出一個恰當的說辭。
“家,”張修抬頭,看她,“怎麼?”
饒束還是皺眉,“家應該,不止是一個僅僅供人落腳的地方吧……”
她不太確定。她低頭盯著某一個地方發呆,盡量不讓人看出來她在發呆。
“酒店和家的本質都是一種讓人獲得安全感的睡眠的地方。”張修收回目光,繼續看自己的手機。
“也許吧。”饒束笑了笑,有點恍然。
那麼多客房,她全都不要,偏偏挑中了與他臥室正對面的那一間。
“就這裡了!”饒束雙手叉腰,很滿意自己的選擇。
“隨便。”張修並沒有多理她,轉身進了自己的臥室,爾後拿出幾個遙控器,扔到她的臥室,說:“空調遙控器。”
饒束“哦”了一聲,“那也用不著幾個吧。”
“因為我不想讓它們堆在我臥室裡。”他每次都感到鬱悶,到底哪裡來的那麼多遙控器,全堆在他的臥室,卻沒有一個是與他臥室裡的空調匹配的。
“我們,”饒束清了清嗓子,“今晚,是不是要簽合同啊?”
他“嗯”了一聲,走出她的臥室。
走到門口,他又轉身問:“你真的沒有別的行李了?”
“行李?”饒束眨眨眼,“沒啦。”
張修幹脆倚著門框,問出他思考了一路都沒思考出來的問題:“‘鐘友’是什麼物種?”
饒束差點噴了出來,“啥??!”
“我自認為當時沒有聽錯。”他雙手插兜,換了個方式問:“‘鐘友’,代表什麼?”
她目光遊移,“就,一種,嗯,充當我們生活中的鬧鐘的人。”
張修蹙起眉尖,“鬧鐘?”
“嗯……”饒束眼珠四轉,試圖找到一個最中性化的形容,“就是相當於一個鬧鐘啊,每天在特定的時間點,提醒你應該做什麼啦,這樣子的。”
他垂下眼眸,點點頭,“聽起來還挺有意思的。”
“你,”她的目光定在他身上,“你真是這麼覺得?挺有意思?”
張修輕“嗯”著點了點下巴,“至少我此前從未聽過這麼一種稱謂。”
“哦。”幹巴巴的一聲,饒束小聲:“我還以為你是覺得這種朋友型別挺有意思的呢。”
他又“嗯”了一聲,“我剛想補充這一點。”
“哈?”她的雙眼立刻變得亮晶晶,“真的啊?”
張修與她平靜對視幾秒。
“或許我們可以試試?”他略帶笑意地問,“我還沒體驗過所謂的‘鐘友’。”
“什麼?!”饒束瞪大雙眼,不可置信,“我們?做一對鐘友?”
他直起身,轉身往臥室門外走,隨口說:“今晚對一下各自的時間表。”
他走出了她的臥室,門口空無一人。
饒束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又突然用雙手拍自己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