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句話說得真是無比之艱難啊,她根本不敢看他。
張修摟著她脖頸,靜靜聽她說完,爾後若有所思地點點下巴。
“所以你認為…我想吻你的時候還需要用騙的?”
饒束隱隱預感這句話大有玄機,她悄悄把視線移回來,剛一對上他的臉,就看到他抿唇一笑。
“天真。”他說。
然後他用另一隻手捧起她的臉,桃花眼注視著她的眉眼,以一種緩慢又莊重的速度低下頭,雙唇輕輕貼在她的唇上,位置不偏不倚。
他的唇跟他的手指一樣涼。
她記得他的唇色總是很紅,但又不是抹了口紅的那種紅,總在不經意間誘人遐想。
除此之外,饒束的腦子裡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反正,他貼著他吻了多久,她就僵直了多久。
幸好沒伸舌頭,不然她……她也不知道她會怎樣。
直到張修放開了她,站直了身。饒束還維持著原樣,僵直。
先前那個,她還可以安慰自己說,吻歪了,只吻到唇角,不算數、不算數的……
可現在這個,一點都不偏,還持續了這麼久。
“這個真的是初吻了你知不知道!!!”她狠狠地瞪他。
張修輕“嗯”一聲,眼裡藏著促狹的笑,“知道。所以我才放慢了動作。”
“……”饒束繼續瞪他。
她真的很在乎初吻的,他到底知不知道啊?
“這樣還不行?”他屈指輕蹭鼻尖,“所謂鄭重的初吻,難道不就是這樣嗎?”
“……”饒束皺著眉反應了一會兒,頓時大囧,“你,你又偷聽了什麼!”
“嗯?”
“我問你是不是躲牆角聽我自言自語了!”
她越窘迫越緊張,張修就越慢條斯理。
他走開幾步,靠著塔樓護欄,故作努力回想。
然後不緊不慢地說:“也沒什麼,聽到的大概就是這樣:啊那個戴著耳釘、會打響指、走路又好看的人竟然強吻了本竹筍,本竹筍都還沒吃薄荷味木糖醇清新一下口腔呢,他怎麼可以就這樣吻了我呀?初吻可是要很鄭重的啊,他個笨蛋怎麼就不知道呢…”
張修忍著笑,學得入木三分,連語氣詞都給模仿出來了。
一說完,他就笑得扶住塔樓護欄,眼角眉梢全是洶湧的笑意。
而饒束已經站在原地無地自容了,臉紅得堪比草莓。
“我沒有自稱‘竹筍’!”她還想垂死掙紮一下,紅著臉,試圖跟他理論,“我也沒有說‘強吻’這個詞!”
他挑眉,“我只是同義替換了,有問題嗎?”
“你強詞奪理!”
他不以為然,“能把理奪過來的就是強者。”
“……”饒束睜大雙眼,這他媽,她居然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
但她還是很不服氣,“可是,你到底怎麼聽到的嘛……那個時候你明明都已經走了,我看著你走的……”
她這嘟嘟囔囔的模樣讓他覺得好笑。
“我就在塔樓背面,耳力好。”
事實上,當時張修正在回簡訊,回完簡訊就接到梁箏的電話了。假如她再遲一點說,也許他就聽不到了。
饒束拍了拍自己的臉頰,低下頭繼續洗草莓。這個尷尬,她可能需要用一年的時間去消化。
“張修你真是超討厭的……”她小聲,把洗好的草莓一口吃掉,賭氣一般。
“這難道就是…”他故意停頓了一下,“傳說的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