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束在他耳邊小聲叫他:“三歲,三歲……”
“你知不知道自己的頭發很躁動?”他突然開口說話,睜開了那雙桃花眼。
饒束被他嚇得愣了一下,眼睜睜看著他的長指伸了過來,輕輕撩開了她耳側一小撮翹起來的短發。
“掃到我臉上了。”他偏開腦袋,低頭整理著衣服,又補充了一個字:“癢。”
他剛睡醒,清冽聲線的質感被降低了,有點沙,有點含糊。
一個“癢”硬是被他說出了性感的意味。
“……哦,哦。好吧。”饒束摸了摸額角,有些手足無措,“那個,那我們下車吧。”
她剛開啟車門,手機就響了一下。
她看了一眼已經下了車的那人,她把手機調成靜音了。
一直到電梯裡,饒束才再次拿出手機去看微信資訊。
她下意識歪了個角度,歪成旁邊人無論如何也看不見她手機螢幕的角度。
是姐姐回的資訊:【她住院了,下午闖紅燈時被別人的車嚇得摔倒了,骨折】
她皺眉,低頭打字:【那她給我打電話也沒什麼作用吧】
姐姐:【可能是想問問你什麼時候放假吧】
她的眉頭皺得更緊,喉間發澀,雙眼忽然就模糊了。
她咬了一下唇角,輕咽口水,生生把眼睛裡的東西逼了回去。
姐姐又發了一條過來:【你什麼時候考完試啊】
饒束單手拿著手機,拇指在鍵盤上打打刪刪,最後只回了一條:【痴線!放假後我也不回家】
姐姐:【好吧,我繼續去睡覺了】
她沒再回複,翻了一遍聊天記錄,看見自己之前先給姐姐發的那條資訊——【你媽幹嘛三更半夜打我電話?】
她把手機調回普通模式,鎖了屏,放回衛衣口袋。
張修只用眼角餘光留意到她在看手機、在敲字。這本來是很尋常的一件事,但放在淩晨兩點多來看,或許就不那麼尋常了。
他沒問什麼。貿然問別人的聊天內容是極其不禮貌的。他也沒立場問。
當然,扯這麼多做什麼?他完全可以認為自己沒興趣過問她的事情。只要他想。
在張修垂著眼眸想這些荒唐無聊的東西時,饒束反而主動詢問他的事,“你剛才跟那兩個男人,做什麼去了呀?”
“我說去欣賞夜景,你信嗎?”他懶懶地笑。
“你說我會信嗎!”她轉頭瞪他一眼,又說:“你把那個裝備箱帶走了。”
張修只是敷衍地“嗯”了一聲,沒有一丁點想要跟她陳述事情經過的意思。
饒束也沒再追問。
一直到電梯門開,兩人站在酒店套房門前,他拿著房卡貼在感應區,旁邊的她才揪著他衣服問了一句:“危險嗎?”
“你大可以把問題描述得詳細一點。”張修把自己的衣服從她手裡拉回來,“還有,別動不動就扯人衣服。”
“拉一下,又不會死……”饒束極小聲地嘀咕,但還是被他聽見了。
鞋尖頂開房門,他轉頭看她一眼,“那你怎麼不拉自己的衣服?”
“我的衣服、質量沒有你的好嘛,摸起來,手感沒那麼好。”
“……”藉口夠強。
饒束從他身旁擠了進去,邊換鞋邊問:“我剛剛是想問,你做的那些事情,危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