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束走過去,發現他已經換了一身衣服,連套的淺灰色家居服,頭發半濕,應該是洗了個澡。
兩人坐在沙發上,他沒多問什麼,動手拆著那個軍綠色裝備箱。
饒束坐得端正,憋了很久,還是忍不住問:“我剛剛進來的時候,看你院門口那兩個保安好像不在了呀。就,是不是有什麼情況?”
“他們睡覺去了。”他口吻輕淡,開啟裝備箱。
“保安不值夜班的嗎?你,你別糊弄我呀,”她靠近一點,小聲說,“我們現在不是並肩作戰嗎?”
手上動作一頓,張修抬眼看她。
饒束趁機追問:“你到底惹上了什麼事情啊?”
他忽然垂眸一笑,“你覺得我像是惹了事的人?”
“啊,不是嗎?”
“你覺得是就是。”
“哎,你不要老是這樣回答問題呀,答了跟沒答一樣。”
“好,那你聽著。”
張修重新合上裝備箱,往後一仰,靠在沙發背上,雙手攬在腦後,看著她,說:“……你想沖個涼嗎?”
“……哈??!”饒束一臉問號,滿頭黑線。
他笑了一下,因她這種神情而感到好笑。
“不是……我褲子都脫……不!!”她說到一半趕緊剎車,捂住嘴,臉也紅了,使勁清了清嗓子之後,才改口道:“我是說,我都已經做好了聽大事的準備了,你咋就只問出那樣一個問題呢?”
事實上,原本她習慣性想說:我褲子都脫了你就給我看這個?
但是吧,她感覺這少年所接受的教養應該挺高貴的,在他面前說這話挺不好意思的。所以給剎住了。
張修沒太在意,只是屈起一條長腿,左手隨意搭在膝蓋上,依然看著她,“我說真的。在這裡住一晚,難道你不想沖涼?”
“啊?”饒束持續無限懵,“我、我什麼時候變成要在你家過夜了?”
“你不願意?”他反問的方式總是一招致命。
饒束點點頭,又搖搖頭,再點點頭,最後她也不知道自己要搖頭還是點頭了。
“就,重點不是我願不願意呀,是那個……”她卡住了。
“哪個?”張修支起手肘,左手輕撐下巴,視線自始至終沒有離開過她。
饒束被看得有點緊張,舔舔唇,嘆了口氣,很誠摯地說:“至少你得跟我說清楚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吧,我雖然膽子挺大的,但也不能全程懵逼,對吧?”
這特麼還真糊弄不過去了。張修眨了一下桃花眼,歪頭瞧她。
“你別這麼瞅著我啊,我今晚流下的汗已經能整合一桶了,你再這麼瞅下去,我……”
她話還沒說完,又聽到他在笑。
他的笑聲無一例外每次都是涼涼的,沒什麼溫度。但聲線清冽,少年質感強烈,聽在別人耳裡就像羽箭射在心髒上一般,撩人又曖昧,或多或少都會讓人會錯意。
饒束咬著唇跟他對視,有些無奈。
一手鬆松地撐著下巴,張修彎了彎眉眼,再開口說話的時候,連話語聲也是涼薄的,帶著自嘲和無所謂的意味。
他說:“我僱用你,行麼?”
她愣了幾秒,爾後連連搖頭,“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弄明白……”
“那我再給你一筆……”他打斷她的話,“封口費?”
“啊?也不是……”饒束撓了撓頭發,快抓狂了,這都什麼跟什麼?他是故意的還是真沒聽懂她的意思?
應該是故意的,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