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腳的小孩記得看路,路痴的小孩記得穿鞋。
這麼重要的事,千萬不能忘了。
或者,如果忘了,就彼此替對方牢牢記住。
看路,穿鞋,不要害怕,一直走下去。
我們站在地球的南北兩極,卻登上了同一列單軌列車。
饒束實在僵笑不下去了,她往前挪了挪,但還沒想好該怎麼開口跟他交談,所以挪了兩步又他媽給停下了。
在她挪動的時候,張修蹙眉,隔著行人看她。
看到她停下,他的眉蹙得更深,轉頭看了一眼車子後座上那個被他用手·槍砸暈的人。
然後他揣著兜朝她走過去。
“喂,”走到她面前,張修抬了抬下巴問,“會駕車嗎?”
“哈?”饒束很驚訝,但見他神情認真,不像是開玩笑。
於是她結巴著反問:“你,你是說,開車嗎?”
“對。”他的眉眼又被衛衣帽簷遮住了。
饒束也戴著帽子,但她的帽子顯然沒有他的那麼寬大。
她皺皺眉,不太確定地說:“我應該……會的吧。”
張修沒去在意她語氣裡的不確定,稍側了身,對著不遠處那輛車子輕抬下巴,“幫我駕駛一段路程。”
“我?”她的表情滿是不可置信,“我幫你開車?”
張修輕“嗯”一聲。
饒束猶豫著點頭,“好,我試試。”
黑色車子行駛在華南大橋,隱藏在令人眼花繚亂的車流之中。
饒束手心發汗,兩眼一瞬不瞬地盯著前方,生怕自己一個眼花就把車子開進珠江去了……
“我那個,”她清清嗓子,跟旁邊的人說,“只考了駕駛證,平時很少開車的。”她家裡僅有的一輛車都在去年報廢了……
“沒關系。”張修沒抬頭,垂著眸在發簡訊。用的是她的手機。
饒束有一大堆問題想問,比如,後座那個男人怎麼暈了?再比如,為什麼要借用她的手機,他自己的手機呢?
想起什麼,饒束又說:“我之前看見,有一部手機掉在餐廳外面的停車場……”
“不是我的。”張修打斷她的話。
“哦。那……是你同伴的嗎?怎麼沒撿回來呢?”
“你覺得我們是同伴?”他反問。
“我……”在他這種反問語氣下,饒束卡住了,不知該說什麼,總感覺氛圍好像不太對的樣子,他又一句多餘的話都沒說。
但她的確親眼看見這少年跟後座那個年輕男人在林蔭道散過步,這樣,不是同伴嗎?
於是饒束就換了個方式問:“後面那個,他是生病了嗎?”
張修側轉臉,看了她一會兒。女生開車開得無比專注,臉頰還有細汗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