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是丁恪第無數次跟不上這個少年的思維方式。
少年眯眼,好像受不了過於刺眼的光線一樣,他側轉臉,問:“保障我的人身安全——這一項算不算你們的職責?”
丁恪皺了皺眉,“當然算了,先生。”
“所以,”張修跨進車後座,“如果我依然要像個世界級通·緝犯一樣生活著,你們又有什麼存在的必要?”
丁恪終於聽懂了少年的意思,但他的臉色卻再也保持不了和煦沉穩,“明白了,先生。”
“那就好。”
後座上的人摘下遮陽帽,找出眼罩戴上,從額頭往下拉,完全遮住了那雙桃花眼。
丁恪從車內後視鏡看他,見他已經靠著座位在閉目養神。戴著眼罩的時候,他那張臉只剩下半個巴掌大小。
太瘦了。丁恪無聲嘆氣。
“《第七屆中國廣州)國際金融交易·博覽會參觀指引手冊》,六月二十號……”
剛吃完午飯,拎著一盒龜苓膏,饒束站在學校宣傳欄邊上,低頭看著期刊架上面的手冊標題。
這種博覽會是不是在廣州國際會展中心裡頭舉辦的?默唸了一邊標題之後,她首先思索的,是這個問題。
那是在華南大橋的另一端吧。
“饒束,你想去參加這個啊?”室友的聲音。
饒束轉頭,看見兩個室友從她身邊經過,她們應該也剛吃晚飯。
但沒等她回答,另一個室友指著她手裡的小盒子,“你買的什麼?又是龜苓膏嗎?”
“是啊。”饒束笑,右手還撐著一把淡藍色的遮陽傘。
“天天吃,你不膩啊?”
“不會呀,天氣熱,吃這個正好……”饒束隨口胡扯,“嗯……潤喉。”
兩個室友笑著繼續往宿舍樓方向走,沒一會兒,她們又折了回來。
“哎,饒束,你帶寢室鑰匙了嗎?”
“你們又沒帶呀?”饒束眉眼彎彎,從右手尾指上取下鑰匙扣,遞過去,“給。”
“謝謝啊。”
“以後記得要帶呀。”
“好好好。”室友的聲音淹沒在來來去去的大學生中。
整個寢室裡,饒束是唯一一個從來不會忘帶鑰匙的人。其他三位室友或多或少都忘記過。
尾指空蕩蕩,有點不習慣。饒束低頭瞥了一眼自己握著傘柄的手。
她撐傘的時候,總是把鑰匙吊在自己的手指上,她感覺這樣很酷,而且像有個伴一樣。
饒束再看了一會兒宣傳欄,走的時候順手帶走了一本博覽會參觀手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