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璉和王熙鳳都低著頭應下。
賈母又道:“為你的病你老爺出了大力,狠操了心,這就帶著鳳丫頭去那邊請安去吧,也是你的孝心。”
王熙鳳忙道:“早就想著了。”
“老太太,我們去了。”賈璉道。
“去吧。”
——
賈赦住在由花園隔出來的一套院子裡,單獨開了黑油大門出入。
較之榮慶堂榮禧堂的寬敞闊綽,這裡多了些精緻的亭臺樓閣,石橋流水,賈赦所居住的院子也小巧了許多。
美則美矣,卻顯得狹窄擁擠。
從風水佈局上看,久住則不利身心,容易消磨人的志氣,心性也會隨著年深日久的風水侵蝕之下變得狹窄刻薄。
所謂相由心生,境隨心變,反過來也成立,環境很能影響人,若是意志堅定還好,若是意志本就不堅定的人,住在這樣的環境裡受到的影響就大了。
把榮國府繼承人擠兌到住在這種地方,不知是巧合還是人為。
“二爺來了。”
候立在門旁竹簾外的丫頭往裡面通傳了一聲,隨後就高高打起了簾子。
賈璉微一低頭進去後就見正對面椅子上坐著一個身穿福壽紋墨綠長衫的中年男人。
這人和賈璉一樣長了一雙桃花眼,眼底雖浮腫泛青一副縱欲過度之相,但撇開這些細看就不難看出,這人年輕時候也是一個玉樹臨風的俊俏公子。
而這個人就是他的父親賈赦,字恩侯的賈大老爺了。
“給父親請安。”賈璉垂手打千,滿面笑痕。
一聲父親把正佯裝逗蛐蛐的賈赦喊的心裡泛酸躁意上湧,“你竟也知道我是你父親,難得!”
賈璉直起腰笑道:“若是連自己的生身之父都不知道我還是個人嗎。”
賈赦乜斜著眼瞅賈璉,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卻也沒再刻薄。
王熙鳳忙上前道:“給父親請安。”
似王熙鳳這般伶俐乖覺,慣會察言觀色的人,賈璉一改了稱謂她也痛快的改了,即便她心裡再不屑賈赦,嘴上她都是甜言蜜語的。
“來人啊,把這妒婦給我打出去,我不要這個險些害死我兒的小娼婦站髒了我的地方。”賈赦冷冷一喝,王熙鳳“刷”的一下就白了臉,身子一軟就跪下了。
縱是她在賈母王夫人跟前再是百伶百俐,到了這時候也怕的一句話不敢回。
賈璉沒看王熙鳳,笑著上前從丫頭手裡捧起茶碗遞給賈赦,“父親且饒她這一回吧,她也不是故意的,往後您且瞧著,我定然治的她服服帖帖的,哪怕父親不看我也看她給我生了大姐兒的份上。”
“糊塗油蒙了心的東西。”賈赦接過茶碗啜了一口乜斜眼瞅著賈璉道:“快滾吧,還等著我賜你飯不成。”
“父親不知,我從閻王殿裡逛了一圈回來想明白了許多事兒,那邊再好我終歸是這邊的人,我待那邊盡再大的心力到了也都是寶玉的。父親縱然打我罵我,到了也是我給您摔盆哭喪,父親的東西也都是我的。”
賈赦一口茶噴了出來,要笑不笑,要惱不惱的罵道:“賊囚根子狗娘操的,竟敢咒你老子,貪圖你老子的東西,你老子還沒死呢!”
賈璉笑道:“父親怎麼罵起自己來了?”
說完拉著王熙鳳就往外疾走。
賈赦一想一愣,頓時氣的脫下鞋就狠狠扔了出去,痛罵道:“王八羔子!”
作者有話要說:
【文中有二設。】
【一千人心裡一千個紅樓夢,不喜勿噴。僅以此文娛己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