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護士說莊天賜醒過來了,鄭貝貝早已是失去鎮定踉蹌著跑進病房。
病房內,醫生們檢查完身體之後,井然有序地退出。
偌大的病房內,只剩下一躺一站的兩人。
鄭貝貝小心翼翼地挪動著身子,她聽到了醫生說的那些話,雖然早已認定了這樣的事實,但真的就這麼發生時,她的心好似被狠狠地剖開了一道口子。
莊天賜察覺到熟悉的味道,抬起手,在空中尋了尋。
鄭貝貝握上他的手,輕輕的摩挲著,“我在這裡。”
莊天賜微微一笑,“受傷了嗎?”
鄭貝貝低下頭,淚眼濕眶,她目不轉睛的看著他,他的眼中沒有神色,就像是一個無底洞,怎麼探都探不到底。
莊天賜沒有聽到他的回複,有些急了,作勢便想從床上起來。
鄭貝貝握緊他的手,慌亂道,“你別亂動,我沒事,我很好,沒有受傷。”
莊天賜笑道,“那就好。”
鄭貝貝依舊緊緊地扣著他的手,聲音有些顫抖,她說道,“為什麼要這麼做?你就不怕死嗎?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就死了。”
“當然怕死了,可是你那麼大膽地把自己交給了我,無論發生什麼事,都會把你護在我身後,哪怕刀山火海,你都得藏在我背後。”
鄭貝貝仰頭,試圖逼回眼眶裡那漸漸凝聚的液體,“我曾以為你是一場夢,我是一陣風,風只是在你的夢裡來過,夢醒之後,了無痕跡。”
“你後悔跟我在一起嗎?”
鄭貝貝一怵,松開他,不敢置信的瞪著那雙空洞無神的雙眼,久久沒有說話。
莊天賜閉上雙眼,“這樣的我是你的負擔。”
“你是不是不想對我負責了?!”鄭貝貝突然激動地大聲吼道。
莊天賜一愣,搖著頭,“我只是,只是怕你、怕你會不喜歡這樣的我。”
“我鄭貝貝認定了一個人便是一輩子,哪怕你殘了廢了瞎了聾了。”
莊天賜尋著她的聲音想要摸一摸她的臉,可是眼中毫無色彩,他找不到她的溫暖了。
鄭貝貝見他無助地揮動著雙手,緊咬紅唇,伸出手搭在他的掌心裡。
莊天賜一把扣住她的小手,緊緊的攥在手中,自責不已的說著,“對不起,對不起,我說錯話了。”
鄭貝貝脫力般地坐在他的身側,輕輕的摩挲著他的眉眼,聲音很低很低,“天賜,無論你是不是瞎了,只要我們還活著,生活就會繼續下去。”
莊天賜閉上眼,有溫熱的液體從眼瞼處流下,這麼愛他的女人他怎麼能辜負她?
他鄭得地點了點頭,“嗯,雖然我前半生過得不知所謂,但後半我會學著做一個靠譜的人。”
“你要快快地恢複過來,你答應我的,要給我一場盛大的婚禮,我等著這一天,等了好久了。”
“等我出院,我馬上就去鄭家。”
“嗯。”鄭貝貝埋首靠在他心口位置,聽著裡面鏗鏘有力的心跳聲,嘴角忍不住的上揚半分:無論過去再坎坷,至少未來我會很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