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傑西把她扶起,坐到一旁的沙發上,拿了一張面紙給她擦去眼角的淚痕,“桑苡,我知道,這不,你還活著。”
“我恨她,真的很恨她,她不但毀了我的女兒還毀了我的一生,西爺,我要報仇!”桑苡無力地靠在沙發背上,目光冷冽地看著那本就毫無一人的窗戶,就好像在陽光籠罩中有道身影正在慢慢成型,最終演變成自己自己恨了二十幾年卻仍然拿她沒辦法的羅茜。
羅茜漠然地俯首看著她倒在血泊裡,那雙眼太過冰冷,就好像故意要殺死她一般,那般兇狠,那麼心寒。
如果不是弗傑西經過,及時發現了她躺在那裡,估計她現在該是躺在太平間裡了。
“你不是一直利用我在報著你的仇嗎?”弗傑西說這話時,聲音平靜,似是不以為意,可無形中傳透出來的陰冷讓人不禁渾身哆嗦。
桑苡心虛瑟縮一下,“我——”
“我沒想責怪你什麼。”弗傑西走到窗下,午後的陽光落到窗臺上,他就站在陽光裡顯得有些虛幻,“桑苡,你本就是要秀曼的死來折磨羅茜,已如你所願,可是你心裡高興了嗎?痛快了嗎?”
“夜老二,這樣還不夠,我要讓她活得生不如死!否則我不會告訴你雪愛在哪裡,死也不會說。”桑苡咬牙恨道。
弗傑西幽幽地望著外面的陽光,他身上的陰寒之氣也不曾消散一點點,他突然轉身,神色陰沉地注視著桑苡,緩緩地重道,“雪愛是否還活著,我都懷疑。其實你根本也不知道她在那裡的,是不是?”
桑苡聞言,臉色更是慘白。
弗傑西緩緩地走向她,“你其實一直都在騙我的是不是?你只不過想借我之力複仇而已罷了。”
桑苡有些站不住腳,吱唔著道,“我——”
“我也知道秀曼曾經生的那個小孩是誰的,其實那也是你的精心安排,你就想在秀曼與蒼宸的大婚那一日公開這些醜聞,讓全世界的人都在笑話她羅茜,可惜事情的發展全都跳脫了你的掌控。
於是你就想著要除去藍珞璃那個丫頭,在夜老太爺的壽宴裡偷偷地把周少偉帶了進去借刀殺人,你在裡面又故意引開夜蒼宸好讓他下手……你怕我發現,在藍珞璃那個丫頭要離開城堡時,你差人送信通知我以示你對我的忠誠……
你之所以那麼大方透知我,無非就是料想那個丫頭這一次真的是死了心,不可能會再回到夜蒼宸的身邊了,然而你又算錯了這步棋子……”
桑苡癱軟在沙發上驚恐地望著眼前這個黑暗裡的閻王,原來他什麼都知道,嗓音止不住地顫慄,“既然你都知道我在利用你,在欺騙你,那你為什麼還要受我的欺騙?”
“因為我也想給自己一個夢,也想你知道雪愛在哪裡,我希望你的謊言不是謊言,是真的。”弗傑西平靜的神色忽然多了幾許陰鷙,“其實稍微想想也知道,你根本就沒有見過雪愛,你根本就不認識雪愛,你只是知道這麼一個人存在而已,又怎麼知道她在哪裡呢?
我信你那是我想自欺而已。我本並不在意你利用我,但是你千不該萬不該去算計夜蒼宸與藍珞璃。”
“這一切都是羅茜把我逼成這樣的,是她!”桑苡顯得歇斯底裡。
“你放心,我不會對你怎麼樣,只是從今以後不要再打蒼宸和珞璃那個丫頭的主意,我不想他們成為你複仇的犧牲品。”弗傑西臉色陰沉得令人膽寒,“我知道在夜蒼宸懷疑珞璃那個丫頭的時候,是你扇了一把火。
在朱本佳的追查中,你故意透了一個假訊息‘藍珞璃是弗傑西的情人’給夜蒼宸,令他誤會珞璃那個丫頭,把她給逼到了絕望,你真該慶幸那個丫頭活了下來,否則你怎麼還能活到今天?
我還知道在廟街,你也是把騙我那一套,欺騙那個算命的先生,是你讓那個算命先生故意那樣對藍珞璃那個丫頭說那一番話的,你以為那樣就可以分開他們。但是你又是否知道那個算命先生他認出了藍珞璃……”
桑苡感覺自己本以為天衣無縫,做得人不知鬼不絕的事情,原來早就在這個夜老二的眼皮底下成為透明,她不禁為自己捏著一把冷汗。她真的沒有想到那個算命先生認出了藍珞璃,他不是眼睛瞎了嗎?是怎麼認出來的,關於這一點桑苡是一輩子也不可能想得到……
夜老二頓了頓,冷笑一聲再道,“可是你錯算了蒼宸那個小子對藍珞璃那個丫頭的情感。這還真得是多得你當年揹著我所做的一切。”
桑苡一聽,有些不明,毫無血色的雙唇顫巍巍地怯怯地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夜老二輕輕地掃了她一眼,“當年我只是抹去了caie對那個白菜頭的記憶……”
“你,你的意思是,藍珞璃就是當年那個小女孩?”桑苡更是震驚莫名。
夜老二的沉默已然是回答了她的問題,難怪一向禁慾的夜蒼宸,萬花從中過,片葉不沾身的夜蒼宸,對藍珞璃這個女人死心塌地得令人生妒生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