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沒有說過自己是個英雄。”弗傑西用力一推,夜蒼宸往後踉蹌幾步。他犀利的雙眸直視著夜蒼宸,“人我救了,難道我就不能討點好處?”
夜蒼宸的雙手微乎其微顫了顫,“你用這種方法逼人就範,你覺得能留得住人嗎?”
弗傑西指尖撫過兩個小孩的臉頰,視線卻落到夜蒼宸的身上,笑了笑,“我問過他們,你們怕我的樣子嗎,他們說我們不怕。
我再問為什麼,他們說你比很多人都長得好看。
你說他們為什麼不怕我,為什麼覺得我長得好看,因為他們心眼比你還清,知道我對他們並沒有惡意。”
震奴跟在弗傑西的身邊那麼多年,第一次見到自家主人笑,他竟覺得自家主人那隱藏在面具下面的彎彎眼角就宛如那夜空裡柔美的月牙,眼中的秋波微微閃爍,像極了圍繞在月牙四周的星光。
弗傑西起身雙手攤開,舒展雙臂站在廳的中間,仰頭望著天花板,“我曾經因為自己的樣子,不敢示人,永遠都活在昏暗裡,現在我終於可以讓我這裡日夜燈火通明。”
“我很感謝你救了我的孩子,但是我今天必須得帶他們離開這裡。”夜蒼宸語氣不卑不亢,主意堅定。
“你不覺得現在夜家已經是一團亂,你百事纏身嗎?你怎麼顧及得了那麼多事情?”
“那是我的事,我自己能保護他們。”
“是嗎?你保護得來嗎?如果今天我不出手相救,你認為你真的趕得及來救他們?”弗傑西呵斥一聲。
夜蒼宸被堵上了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腳下一趔趄,腦海裡飄浮著那一片慘不忍睹的火光,整個人半跪在地上。
風呼嘯而竄過,送來外面一片落葉自他的頭頂上空翩躚而至,他眉梢眼波間洩露著一種沒人知曉的危險因子,周圍的寒,越發濃烈。
如果今天沒有弗傑西,他真的是來不及救他的孩子們。
“你又能萬全無一失嗎?”似是要證明什麼不可忽視的問題一般,他言語看似平常,實質他早已有些瑟瑟發抖,因為那一個“來不及”。
“你知道為什麼那麼多年你都找不到我嗎?或許你現在還沒有發現,當你進入這裡地帶的方圓三百裡,就會自動遮蔽一切訊號源。所以,沒有我的指引,要想找到我這個雪玫瑰城堡,並不是那麼容易。”
夜蒼宸眉頭緊蹙,從醫院裡出來,他並沒有留意太多自己的手機,他所有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弗傑西的身上,發現他在高速轉角突然換了車,似是還在那裡的一處隱蔽之地等候著有一小段時間,見他全力緊追而上,才倉皇而馳。
現在想來,難道他是在故意在那裡等著他,指引著他跟上這裡來的。
夜蒼宸抬眸目不轉睛地看著面前男人的雙眼,冷冽的氣場在周圍越演越烈,彷彿如同冬日大寒冰凍三尺。
他深深地望了一眼仍是在安然熟睡的兩小孩,嗓音竟溫軟起來,問道,“你想說什麼?”
這裡高度戒嚴,就如一座被封閉的銅皮鐵牆,比之他的城堡有過之而無不及,夜蒼宸自認即使是自己強行要把兩個小孩從這裡帶走,還真沒有那個本事橫沖直撞地飛出去,更沒有那個能耐撂倒這上百人精英能手,更何況還有一個身經百戰的弗傑西,老奸巨滑的弗傑西。
弗傑西望著眼前這位從一開始就和他交手時,他就如一隻渾身上下帶著剛刺的刺蝟,人人望而生畏,後變成冷若冰霜似乎並沒有任何情緒起伏的人偶,人人避退三舍。
如今,當他見到自己的孩子們時,眉宇間竟已消去了戾氣,就如一個翩翩君子溫文爾雅。
竟然還能問著這般軟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