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來。”
不知他的盤算,夏柏旭強烈感覺男人的聲音裡帶著壓抑的憤怒,但想知道羅思穎到底在哪裡的渴望,讓他不假思索地跟了上去。
待兩人走到店裡最角落的位置,聶彥淮定下腳步,旋身便揮出一拳,朝夏柏旭的俊臉招呼過去。
“這一拳是為小穎和她肚子裡的小孩打的!”
沒料到對方會突然出手,夏柏旭猝不及防,臉上掛彩,整個人差點撞倒身後的酒架。
他大受震撼,不是因為莫名其妙捱了一拳,而是聶彥淮說的話。
“你……說什麼?”
聽到他那句狀況外的回答,聶彥淮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咬牙道:“該死的!你居然連自己幹了什麼好事都忘了?!”
夏柏旭無視他的怒意,由錯愕中回神,急聲問:“她在哪裡?”
聞言,聶彥淮勉為其難抑下火氣,眯起眼凝著他問:“你會負責?”
他堅定、不容置疑地開口。“會!”
聽到他回答,聶彥淮揪著他衣領的手才松開,替他撫了撫被自己抓皺的衣領,滿意地說:“很好,記住你說過的話。”
“她在哪裡?”
“女人是你的,我怎麼會知道她在哪裡?”話落,嚴峻的臉色驟褪,聶彥淮朝著他扯開一抹以客為尊的微笑。
就算知道羅思穎在哪裡,他也不會告訴他,這是給眼前這個男人的小小懲罰。
夏柏旭錯愕地看著這個笑得分外詭異的男人,幾乎可以肯定他絕對知道羅思穎在哪裡。
但他不會說,必須由他自己找出答案——
淩晨,天還沒亮透,羅思穎就醒了。雖然沒有睡足八小時,但此時的感覺一如她初次到酒莊的感覺一樣,精神很好,似乎連孕吐的不適也減輕了許多。
她起身拉開窗簾,葡萄園風光伴著遠方山景,在紫鬱的天色下濛濛地映入眼底。
採收工作已經結束好一陣子,葡萄藤與支架順著坡勢畫出一道道弧形,向遠方綿延而去,唯獨臨近山谷的葡萄樹叢中,還是能看到酒莊聘請的工讀生正在工作。
聽說酒莊裡這一區未採的葡萄,是拿來釀製冰酒所用,所採的是留在枝頭結凍的葡萄,而採摘的工作從浚晨三點開始,得趕在太陽出來前完成。
她做了梳洗,換上簡單利落的衣褲迅速下樓。
這幾天在錫爾斯酒莊安頓後,她鎮日無事可做,太多時間空著,腦子便會塞滿關於夏柏旭何時會出現的胡思亂想。
為了避免自己陷在容易患得患失的情緒裡,她在身體狀況許可,以及錫爾斯家裡兩位大人的同意下,總算求到了點工作。
有事可做,又身處在這麼美的地方,與一群熱情善良的人一起工作的感覺,讓她心情大好,每天都開心得不得了。
一早見到魯伯特,她和幾個來溫哥華打工遊學的年輕女孩被派到另一區,幫葡萄樹除雜草、添肥,確保葡萄樹在下一次採收時可以結出好質量的葡萄。
羅思穎興致勃勃地跟著女孩們鑽進樹叢間,身影漸行漸遠,卻隱約可聽見她的笑聲回蕩其中。
魯伯特目送她離去,忍不住對著身邊的錫爾斯夫人說:“呵,咱們家未來媳婦似乎挺喜歡葡萄園的生活,你說,她說服阿旭留下來的機會有多大?”
一如小叔所說,這幾日她一直暗暗觀察羅思穎,心裡對羅思穎的期望愈來愈深。
嘴角懸著微笑,她問:“迪洛那邊怎麼說?”
“那小子為了找她,急得脾氣都變差嘍!”彷彿十分樂見侄子大動肝火,魯伯特嘴角揚起一抹大大的微笑。“你說,如果他知道是我們把人給拐來,他會有什麼反應?”
得知兒子真的在意羅思穎的反應,錫爾斯夫人因自己充分掌握事情發展,緊繃的心也舒緩了許多。
“誰知道呢?我還挺期待的。”她笑著說,語氣裡充滿看戲的意味。
“我期待酒莊裡多幾個小毛頭,呵哈!光想便覺得熱鬧啊!”
兩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卻不知那個心情複雜又焦躁,坐上飛往溫哥華班機的男人就快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