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錫爾斯酒莊……”撐開沉重的眼皮,她有氣無力地問:“為什麼要我去?”
就她所知,錫爾斯酒莊位在溫哥華,莊主魯伯特是聶彥淮的好友,店裡也進了幾支錫爾斯酒莊的葡萄酒。
葡萄採收的季節約在每年的九月底至十月初,那時,魯伯特總會邀請聶彥淮到加拿大分享。
他輕描淡寫地道:“沒有為什麼,就當讓你出國見識見識,順便再幫我挑幾支酒回臺灣。”
聽到他的決定,羅思穎驚撥出聲。“你真的要我飛去錫爾斯酒莊挑幾支酒回臺灣?”
聶彥淮美其名是要她去參加宴會,“順便”挑幾支酒回臺灣,但事實上,這個“順便”的責任十分重大。
除了選酒一向是聶彥淮的工作之外,到酒莊品酒、挑酒可不是件簡單的事,何況,聶彥淮要她挑的是紅酒!
紅酒是一門高深學問,學會品酒需要長時間的研究及磨煉,除此之外,還得了解各産區的特色、酒莊的釀酒風格,對酒品年份更要有相當程度的瞭解,才能挑出一支適合的酒,推薦給客人享用。
她擁有對紅酒的基本常識與喜好,卻自認還沒專業到能挑選讓客人滿意的葡萄酒。
停下忙碌的手,聶彥淮定定看她半晌,才認真地說:“放輕松,其實選不選酒回來都無所謂,這段期間你就當是我給你的特休。”
“是因為‘末日’的關系嗎?”
“你要這麼想也行。”
羅思穎不敢置信地瞪著他。“你說真的?”
“難不成你當我開玩笑?”
聶彥淮的貼心讓她很感動,但她有嚴重的恐機症,若非必要,她絕對不上飛機。
“聶哥,我沒事,真的不需要休假啦!”振起飄飄然的思緒,她急著開口。
“那個人已經離開兩年了,你該放手,別再折磨自己了。”
聶彥淮知道,時間並未沖淡一切,反而讓她愈陷愈深,因為她重情而死心眼,若再不把她拉出來,她遲早會困死在自己的憂鬱裡。
羅思穎緊咬著唇瓣沒說話。
“小穎……”他語重心長地開口,語氣柔和而無奈。
“我放手了……”她淡淡垂眸,幽幽地咕噥了一句,感覺說話的同時,心口也泛起痠疼。
在男友消失的這兩年,她心裡縱使難過,卻不斷找理由說服自己他為何失約、為何離開她。
如今他出現了,卻把過去忘得一幹二淨,她該怎麼辦?是否繼續縮在可以保護自己不受傷的假象裡,比較安全呢?
“是嗎?”聶彥淮怎會不知她口是心非,說得灑脫,但其實對那段感情根本放不下。
“是。”
或許自己陷得太深、療傷的速度緩慢了些,但世上沒有絕對,她相信自己遲早會調適過來,遲早……
聶彥淮懶得與她爭辯。“如果你不想把這趟當度假也成,就……就當出差吧!再說私人莊園舉行的宴會有很多多金帥哥,說不定你的王子就在那裡,你不去太可惜了。”
她陷在上一段戀情太久,久得封閉了自己,完全不像時下懂得玩樂、享受人生的女孩。
所以,他要她放開胸懷,讓愛情滋潤她,恣意綻放屬於她的美麗。
“你讓我好好想想……”
自從“末日”之後,她心如止水,更正確地說,她所有心神都付出在那場失敗的愛情中,已經沒有談戀愛的渴望與沖動。
“不用考慮,我說了算。行前我幫你多求幾個護身符,保證你旅途平安愉快。”
“聶哥——”
不讓她有拒絕的機會,聶彥淮打斷她的話。“晚了,我送你回家吧。明天記得帶證件照,我去幫你辦簽證。”
半夜兩點多,要喝得醉醺醺的她獨自回家,他不放心。
“聶哥,我真的不想去……”
嘴角噙著微笑,可他的態度十分堅持。“你要去。說不定真的會遇上大帥哥,談一場轟轟烈烈的異國戀情。”
羅思穎不知自己該說什麼。
上一場戀愛,她談得轟轟烈烈,還有什麼力氣再投入下一場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