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們再回到遷俠村,天色已近黃昏。
村裡的幾十戶人家正在做飯,一根根菸囪升起裊裊炊煙,那青煙被屋上的參天大樹阻擋,化作一根根龍鬚般的細絲沿著枝葉間的縫隙穿梭上行,等出了樹冠已經消散的無影無蹤。
方游龍看著自己的裹滿布條的手上,後悔道:“唉,我怎麼就這麼衝動呢,現在手弄成這樣,要是師傅現在要我去採草藥,可怎麼辦!”
郭驚鴻安慰道:“沒關係,大不了我陪你一塊去,天才地寶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找到的,說不定在找到之前你已經好了。”
兩人因為掛念著李知行,沒有直接回家,徑直朝李知行家走去。還未到,就看到村民陸陸續續從他家離開,還有幾個婦人正坐在李知行床邊說著什麼。
郭驚鴻看的直皺眉,心說:“這些人好沒分寸,知行現在需要靜養,怎麼能這麼亂糟糟的來朝她。”邁過門檻進屋,輕咳一聲,微笑著說:“三姨六婆,七姑八嬸,下午好呀。”
郭六婆雖然輩分雖然不低,但見到村長的嫡親重孫女來了,還是帶著其他人起身招呼,“驚鴻,你和游龍來啦,哎喲,游龍,你的手怎麼傷成這樣了,找村長看過了沒?”
方游龍不好意思的把手背到身後,說:“沒什麼大事,就是一點皮外傷。”郭驚鴻卻說:“六婆,太爺爺說知行的傷需要靜養,你們這麼多人來看他,好像不太好……”
郭六婆聽她這話透著責備,有些窘迫。李知行輕聲說:“師姐,是我請六婆他們來陪我說會兒話的,一個人躺在這裡怪悶得慌的。有他們陪著,我心裡也舒服些。”
郭驚鴻抿下嘴,不好再說什麼,郭六婆他們趁這機會起身離去,走到門口又回頭說聲:“知行,你好好調養身體,我們以後再來看你。”
見他們走遠,方游龍關上房門,郭驚鴻已經柳眉倒豎,數落道:“知行,你怎麼搞的?師傅說的話你都當耳邊風了嗎,你這是練功走火入魔,又不是傷風感冒,情緒萬萬不能在有波動了,你以為師傅為什麼要偷偷揹著你回村,到底還想不想好了!”
方游龍也走過來,“師弟,現在正是你療傷的緊要關頭,那些人就別見了,等你好了,師兄陪著你和六婆他們一起擺酒席喝大酒。”
“師兄,我也不想的。也不知道是誰多嘴,把我練功走火入魔的事情說了出去,六婆他們都是看著我長大的,就全都帶著東西來看我了,你看桌上,全都是他們送來的臘肉、草藥,我總不好跟他們說我不舒服,讓他們回去的話吧,那臺讓人寒心了。”他抬起指頭往旁邊的桌上指了指,臘肉臘雞一堆堆成了小山,忽然看到方游龍的手,瞪大眼睛說:“師兄,你的手怎麼了?”
說著就要坐起身,結果剛一用力,全身就如同被人抽了筋般疼的冷汗直流,摔倒床上。
方游龍叫聲“哎喲。”急忙按住他的肩膀,說:“你可千萬不要亂動,我就是練裂鼎掌的時候傷到了手,已經敷了金瘡藥,沒事了。”
郭驚鴻卻是狠狠拍一下床沿,說:“要是讓我找到那個多嘴多舌的傢伙,看我不打斷他的腿!”忽然想起,好像就是自己剛才再跟村民解釋的時候說漏了嘴,臉一紅,轉開話題說:“不說這些,你沒事就好,你放心,我和方師兄,師傅,王教授,一定會把你治好的。”
李知行臉色蠟黃,嘆息搖頭說:“師姐,我恐怕沒得救了。”方游龍皺眉說:“說什麼呢,師傅的醫術不熟扁鵲華佗,肯定能治好你的!”
“唉,師傅在我閉關之前就告誡過我,連絕頂內功兇險萬分,絕對不能有一絲差錯,否則輕則武功盡廢,重則性命不保。”李知行免禮抬手按一下下腹丹田,苦澀的說:“我剛才試了一下,發現四海之內已經沒有一絲內力了,甚至都感受不到四海的存在。”
“四海?那是什麼?我們不是隻有丹田氣海嗎?”郭驚鴻好奇的問。
“四海就是我修煉的……”李知行正要解釋。
“師妹,師傅沒跟我們說,就是我們不該知道,別問了。”方游龍出言打斷。
“哦……”郭驚鴻吐了吐舌頭。
三人閒聊一會兒,郭鼎天和王教授跟端一個碗推門而入。郭鼎天看到郭驚鴻和方游龍,眉頭一皺,眼睛一斜,瞥見大徒弟的雙手,說:“游龍,知行傷了,你怎麼也傷了,怎麼這麼沒分寸。”
方游龍起身躬身行禮,說:“弟子不幹了。”王教授打個哈哈,說:“大家別這麼嚴肅,我已經和郭村長研究了一套治療方案,相信知行很快就會痊癒的。”
“真的嗎?”李知行三人都面露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