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宮中出來,陳萼直接去了楊戩宮,如今他又成了總管,自然可隨意出入。
少了梅山六聖與數百草頭神,宮中清爽了許多,只是隨著長孫家與褚家、王家的倒臺,香火也大為減少,頗有些冷清的味道。
“見過真君!”
陳萼躬身施禮。
楊戩的目中射出複雜難明之色,兜兜轉轉,這小子又回來了啊,注視了好一會兒,才淡淡道:“陳總管不必多禮,本真君宮中也沒什麼好的拿出來招待你,你可有事?”
這話就有點趕人的意味了,不過陳萼也不在意,拱手道:“確是有事與真君相商,不知真君對將來有何打算?”
“哼!”
楊戩還未發話,身邊的幾個草頭神就不善的冷哼,楊戩順水推舟,除去梅山六聖,他們不恨楊戩,也不敢恨,而是把這恨意疊加在了陳萼身上。
楊戩也道:“本真君要人沒人,要香火沒香火,能有什麼打算,實在長安過不下去,就回灌江口好了。”
“哥,你這說的什麼話?”
楊嬋剛好趕來,不滿道。
“三聖母!”
陳萼拱了拱手。
楊嬋無奈道:“陳狀元,這些日來,我哥一直心情不大好,你可別在意啊!”
陳萼笑道:“我也是顯聖真君宮的總管,繁榮宮觀,旺盛香火是我的責任,宮觀冷冷清清,是我工作沒做好,真君不怪罪我已感激萬分了,哪裡會在意呢。”
“哦?陳狀元可是有了法子?”
楊嬋美眸一亮。
楊戩與草頭神們也看了過來。
陳萼道:“關中平原,自古以來,沃土千里,被譽為天府之國,但隨著人口增加與開發過度,河道漸漸淤塞,土地日益貧瘠,關中本地產糧,再也難以滿足巨量的人口需要,不得不從關外引進糧食,沿途耗費難以計數。
而真君本就有掌管水利之責,故陳某想請真君領著麾下諸神,疏浚河道,涵養水土,恢復植被,造福萬民。”
“什麼?你讓我做這個?”
楊戩神色一變,不樂意了。
想他身為玉帝的外甥,雖然少年時吃了些苦,但總體來說,過的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好日子,現在讓他帶著一群草頭神去幹河工,先不說苦不苦,丟人啊!
他覺得疏浚河道是下賤事。
楊嬋也美眸含著不解,望向陳萼。
說到底,楊嬋也是皇親國戚啊,只是楊戩好歹得了玉帝承認,封在灌江口,而楊嬋被打落凡間,原先在華山建的廟又香火稀薄,嚐盡了人間艱辛,才能親力親為,一點點的積累功德香火。
陳萼道:“真君此言差矣,歷來修河治水皆是大功德,原蜀郡太守李冰,修了都江堰,千年祭祀不絕,香火不斷,而真君所為之事,惠澤關中,將來再面向大唐全境,三千年積累,金色功德可期,直君有何猶豫?”
“這……”
楊戩動心了。
關鍵是金色功德護身,他可以獨自生存在混沌中,以待天地再開,紅色功德則必須依附大能,人家帶你渡劫,哪裡能不提出額外的要求,從此失了獨立自主。
陳萼又道:“真君若信的過陳某,可由陳某將麾下草頭神按唐軍編制,各劃區域,各置任務,有功賞之,有過罰之,真君居中總攬,怕是數年之內,就能讓關中面貌大變,如若真君不願,我可找龍女去做,太后娘娘已命我為龍女建宮立祀,由龍女做此事更是得心應手。”
“哥,你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快答應啊!”
楊嬋急的催促,畢竟龍女是東海龍王家的七公主,能調動沿途的龍王與水神。
楊戩一想,也對!
疏浚河道不要自己動手,自己坐鎮指揮,坐收功德,何樂而不為?
況且楊戩一直與草頭神們以兄弟相稱,雖然梅山六聖與部分草頭神被他親手殺死,但楊戩並不好意思主動提出理順名份,如今有陳萼為他改組正名,定下主從之義,這是送上門來的好事啊。
“哈哈!”
楊戩哈哈一笑:“就這麼說定了!”
陳萼點頭道:“我先做個計劃,做好了拿來給真君看,真君如無異議,再報請皇太后下旨,就可以著手了。”
楊戩看陳萼,順眼了些,疏浚河道得來的功德,是最為純淨的功德,比之長安權貴子弟有目地的進奉上貢,質量高了百十倍都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