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去,季深澤看著桌上被他憋了一天憋出來的三行字,狠心抓起來,握成了一團,最終扔到了垃圾桶。
三年,他就等她三年!
夏至節第二天一早就走了,因為時差,到了美國正好是當地的清晨,沒去酒店倒時差,她直接去了公司。
因為之前夏建國提前交代過,加上她的身份,分公司的執行總裁倒是沒看輕她給她使絆子,直接把所有的資料都擺到她面前。
他急著脫身,基本上剛把東西給夏至節,就把辭職報告遞給她了。
夏至節看到辭職報告,愣怔了片刻,接了過去。
直到把所有的資料都看完,才知道他為什麼要辭職——
公司的狀況比他報到國內總部的情況還要糟糕三倍,完全就是強撐著一口氣,隨時準備破產。
他隱瞞實情,中飽私囊了不少國內撥過來的款。
夏至節剛到美國,人生地不熟,還要熟悉公司業務,根本沒精力去追究他的責任。
就算心口再氣,她也要強撐著把公司扶上正軌。
這場經濟危機從去年開始,持續了三年,第四年才算好轉。
這年夏至節大三,一直沒回去。
就算經濟危機過去了,可一個四處漏風的公司不是說好轉就好轉的,就算新建一個公司也比補救一個窗爛門壞、磚少瓦缺的公司容易。
等公司回到經濟危機爆發前的水平,距離她來美國,已經五年過去了。
她也從一個溫婉稚嫩的江南女孩,成為了叱吒商場的知性女人。
直到五年之後,公司重新邁上一個新臺階,在北美佔有一席之地,找到合適坐鎮北美貿易區的執行總裁,她才被生了重病的夏建國叫回去。
因為夏家和季家是世交,當初建立公司的時候,為了不讓利益牽扯損傷兩家的關係,經營的方向完全天差地別。
夏至節就算回國半年都沒聽說過季深澤。
第一次聽到他的名字還是在公司充滿八卦的洗手間。
有春心萌動的小姑娘酸酸地說:“你們知道那個付家的大小姐付穎嗎?她也不看看自己長什麼樣,竟然敢公然追求季氏集團的現任總裁季深澤,要不要一點臉啊,長那麼醜。”
“那你是沒看她背後的家產,現在季氏岌岌可危,她身後的家產就是她的資本,我看季家要是想緩口氣,說不能還真要季深澤和付穎聯姻,那到時候人家可真就吃到青蛙肉了。”
小姑娘開啟水龍頭洗手,嘆了口氣,“我之前陪老闆應酬的時候遠遠見過季深澤,那可真是帥,分給付穎那個醜女人真的可惜了。”
“沒辦法,誰讓人家有錢呢,你要是有個有錢的老爹,能幫他渡過危機,你也可以去追追試試,說不定就成了呢。”
八卦被老闆聽到總歸是尷尬的,等水聲停了,她們走遠了,夏至節才出來。
七月酷暑,洗手間冷氣充足,水龍頭嘩嘩作響,夏至節擠了點洗手液,慢慢搓洗著手指。
季深澤啊……
這個剛到美國那幾年時常出現在她夢裡的男人,每次喝醉了聲聲低喊的男人,隨著工作學業的忙碌,似乎離她越來越遠了。
他一向最煩別人大張旗鼓地追求他,也不知道現在被富家女追求得人盡皆知,到底是個什麼感受。
夏至節回了辦公室,手機正在響。
是她一個高中同學,李萱。
之前在咖啡廳見過,後來就順便留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