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想哭的情緒突然就沒了。沈立璟低頭,下巴輕輕放在她曬得發燙的頭髮上,低低地笑著。
下巴和胸腔都震顫著,引得她身子發麻。
季羽歌抬起頭,看著沈立璟熱的滿頭汗的樣子,抬手給他擦了一下,無情地嘲笑道:“大傻子。”
沈立璟點了點她的鼻尖,“小傻子。”
“反正是個傻子。”
之前挖坑的沙子已經被太陽曬得發燙了,季羽歌乾脆又挖了一個大坑,躺了上去,“沈立璟,快用沙子把我埋了。”
“傻子還是沙子?還是用傻子把你埋了吧,至少還有個伴。”
“沙子沙子,快點的。”
沈立璟又挖了一個坑,用下邊比較涼的沙子往她身上撒,沒多長時間就只剩下一個頭了。
季羽歌滿足地嘆息了一聲:“舒服。”
下邊是又涼又鬆軟的沙子,上邊也是涼絲絲的沙子,閉上眼,她就是世界上最舒爽的崽。
沈立璟單膝蹲到她面前,將她臉上不小心弄上的沙子剝掉,“舒服就再躺一會。”
還沒等她多享受兩秒,剛剛說他們的那兩個大媽站在路邊突然驚恐地大喊:“埋人了埋人了,還不快報警。”
“這是殺人埋屍啊,回頭海水漲潮,屍體帶走,可死無對證了。”
季羽歌驚地一骨碌爬了起來,衝那兩個大媽喊:“哪來的殺人埋屍,我就在這躺一會兒,你們腦補也太厲害了吧。”
看清是誰,那大媽對準備報警的同伴說:“哦,不用報了,是剛剛那倆傻子。”
季羽歌:“……”你才傻子呢,你全家都是傻子。
“還玩不玩?”
“氣都氣飽了,不玩了,回家洗澡。”
沙子滾燙,她就穿了一雙襪子,踮著腳尖來回跑著找之前扔掉的鞋。
準備上車的時候季羽歌突然覺得剛剛玩得有些過了,沈立璟的車是剛買的,她渾身粘的都是沙子,一上去肯定弄得滿車都是。
沈立璟給她開著車門,催促了一聲:“快上去啊,踩著柏油路不燙啊?”
他一提醒,季羽歌立刻就感受到了柏油路比沙灘過猶而無不及的燙,麻溜地上去了。
髒了就髒了,回頭再洗就是了。
許清如到學校的時候已經是最後一節課了,知道馬琰和那幾個跟班放學都會聚在一塊出去,直接在高三那棟磚紅色的拐角處等著。
這是這棟樓裡的人切上出校門大路的必經拐角。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許清如才看到他們幾個晃晃悠悠地出來。他們有的是吊車尾招進來的,有的是靠家裡的錢進來的,沒一個愛學習的。
瞧見許清如,馬琰拽著身子,舌頭一彎衝她打了個響,流氓氣十足,“怎麼,他不敢來,讓你來陪我啊?”
他上下掃了掃許清如,“雖然不如他,但看著也不錯,本少爺勉強同意,不過要兩次。”
說完,他自己先大笑了起來。跟在後面的小弟也鬨笑一團。
許清如冷著一張小臉,面無表情,不氣也不羞。
馬琰男女都好,這在一高不是秘密,甚至在煙城都不是秘密。
許清如視線往兩邊掃了掃,人少倒也方便她動手。
她往前走了兩步,提議:“去外邊聊聊怎麼樣?”
他下意識摸了摸脖子上被她掐的紫痕,以及臉上貼的創可貼,他還對今天中午的打架有陰影,遲鈍了片刻。
許清如唇角扯了個諷刺的笑:“怎麼,不敢啊?怕我?”
壯壯膽,他骨頭硬地開口:“開玩笑,去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