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四季把兩條腿蕩了蕩沒回答，他發現葉朝夕一直在往他們高中學校的方向騎，忍不住問：“去哪兒啊，怎麼走這條路？”
“這條路車少，人也少，而且，你不是最喜歡吹這條路的風了嗎？其實我還挺奇怪的，我覺得每條路的風都是一樣的吧，為什麼你最喜歡這條呢？”
應四季把一隻手扶在葉朝夕身上，另一隻手向外伸了出去。
“因為這條路車少，風裡沒有汽車尾氣的味道，樹也多，風一吹過來樹就沙沙的響，晚上路燈開了地上總是有一連串的影子，沒認識你之前，我一個人上學，無聊的時候就數地上樹的影子。”
葉朝夕看了看那些樹，輕聲問：“那認識我以後呢？”
應四季把手收回來，苦笑了一下。
“認識你之後，我腦子裡想的全都是你，眼裡的風景都是你，哪裡還能顧得上樹呢。”
“四季，如果我先認識的是你就好了。”葉朝夕在前面小聲說。
應四季沒說話，把頭靠在葉朝夕背上，輕輕地抱住了他。
車停在了學校門口的小賣部旁，透過馬路和圍牆能看到學校裡面亮著很多一格一格的光，大概是還在上課吧。
葉朝夕從小賣部裡提出了兩瓶冰鎮飲料，和應四季兩人並肩坐在馬路邊的石頭凳子上，朝著圍牆裡面看去。
應四季就著瓶子喝了一口飲料，望著學校裡一棟棟高樓身後的月亮。
“你說，人是不是總是這樣，一直想做自己不能的事情的？”
“以前我們都在這堵牆裡面，卻都想著能快點兒出來，現在我們終于都出來了，卻又想如果能回到那時候多好啊，什麼都更簡單一點兒，喜歡的人就算不能說出口不能在一起也還是可以朝夕相伴的吧。”
葉朝夕牽了牽嘴角，把飲料瓶放在地上，兩只胳膊向後撐著，眼神也向應四季望著的方向望去。
“是啊，人總是經常向往還沒有得到的。”
“所以你才會一直愛宮宇對嗎？”應四季突然轉過頭看著葉朝夕問。
葉朝夕藉著路燈和月色，看清了應四季眼睛裡面的光。
“四季，真的，我要是先遇到你就好了。”
應四季對他笑了笑，“先後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葉朝夕湊上前去吻了吻他，“如果我先遇到的是你，那我一定會毫不保留地愛上你的。”
“可是沒有如果啊，你先遇到的不是我，你喜歡的也不是我。”
“可是我不明白，你到底為什麼要和我糾纏這麼長時間呢？不喜歡就不喜歡啊，全世界那麼多人，有多少人能喜歡到恰好也喜歡自己的那一個呢？我沒有非要你喜歡。”應四季緊緊地捏著手裡的飲料瓶子說。
“四季，其實我挺對不起你的......”
應四季心裡特別清楚葉朝夕想說什麼，沖他擺了擺手。
“別，打住，別再和我說什麼對不起之類的，這幾年我聽夠了，三年了，我心想就算你是塊兒石頭三年我怎麼著也能給你捂熱了吧，結果我費盡心思千方百計地捂了這麼久才發現，原來你他媽是小龍女的寒冰床做的，靠。”
應四季說著說著像是哭了，使勁醒了醒鼻子。
“我有時候也在想，其實你他媽一點兒都配不上我，我這麼好的人你可上哪兒找去呢？不要我你就後悔去吧。”
葉朝夕看不清他的臉，但他知道，應四季在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