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遲的要求會讓他産生一種自己是小孩子的錯覺,多少有點羞恥。
顧景遲問他,“怎麼了?”
“……沒、沒什麼事的,這是上火了,不用看。”宋沅迴避對方的目光。
但顧景遲沒說話,而是徑直地向他走來。
距離慢慢被拉進,宋沅聞到顧景遲身上那股好聞的須後水的味道。
很清冽,像冬末清晨雪水融化的味道,冷得很柔軟,不刺骨。
但氣味的主人卻冷得肅穆,很兇,“張嘴。”
低沉的聲音落入宋沅耳朵,彷彿有幾千根密密麻麻的銀針紮著自己一樣。
他的臉燒燙著,有些賭氣地說,“不想張嘴,好疼。”
“聽話。”顧景遲哄他。
“可我不想聽話。”
“沅沅。”顧景遲低下頭,循循善誘。
宋沅沒轍了,他聽到自己內心深處的抵抗在慢慢崩塌,他慢慢地張開了嘴。
下一秒,他便感覺到口腔裡多了一個東西,那是顧景遲的手指。
他的眼睛微微睜大,還以為顧景遲只是看看,沒想到直接摸了進來。
宋沅的喉嚨很淺,顧景遲的手指還有一半漏在外面,但卻已經摸到了盡頭的那個凸起了。
那是智齒。
他的指腹在那之上輕輕按了一下,宋沅的呼吸立刻變了,他往後退了一點,但卻沒有完全離開。
顧景遲垂下眼睛,心中有些動容。
好乖。
這麼痛也不躲閃。
宋沅的乖巧是對付顧景遲的最有效催化劑。
他有些失控地想,想在宋沅後退的時候按住宋沅的後頸,用自己的手指按住宋沅的舌底,或者幹脆換成接吻。
這個想法一旦開頭,就徹底收不住了,他想像剛剛那樣抱著宋沅,把對方按在懷裡接吻,問他那個“一個人去另一個城市生活”是什麼意思。
但也只能想想,顧景遲不會對宋沅這麼粗暴。
尤其是在宋沅還在生病的時候。
“你的智齒發炎了。”
宋沅微微睜大眼睛,有些怔愣。
“可能是因為發燒引起的。”顧景遲抽出手指,宋沅清楚地看到,顧景遲的手上有一片清澄澄的水光,指腹,指尖,指甲,甚至關節上都有,非常矚目。
他不好意思地移開雙眼,眨了兩下,“那我吃點消炎藥吧。”
吃完藥後,顧景遲聽醫生的建議,給宋沅測了一□□溫,已經比剛才低很多了。
“頭疼要告訴我。”顧景遲摸了一下他的頭,為他掖好被子。
宋沅點了點頭,忽然想到了什麼,“我的資料還沒拿呢,我明天可以回去一趟嗎?”
“病好再去。”顧景遲言簡意賅。
宋沅沒有吭聲。
顧景遲無奈地垂下眼睛,“我去幫你拿。”
宋沅立刻松開了眉,“謝謝你,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