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上他和劉月一起在暗道裡撞到的,和小葉身形相似的年輕人正是葉策。
感到提著衣領的力道略微鬆弛,葉策一把甩開季從雲的手,冷笑道:“不過你也真是夠大膽的,怎麼就確定我的人能拆的那麼快。訊號遮蔽器和他的□□可是在不同的兩處。萬一我要是先拆的遮蔽器——”
“是你的話,自然先拆後者。”季從雲摘了兜帽,退後幾步在沙發上一屁股坐下。
“你怎麼不問我,為什麼去顧振東的工廠?”葉策理了理被扯的淩亂的襯衣領口,面無表情地走到吧臺前倒了一杯酒。
在顧振東那待的這六年裡,季從雲只在三年前見過葉策——也就是肇事司機戴嶺被殺以及蘭唐從堰江精衛辭職之前。
實話說他和葉策並不是很熟,只知道他恨透了蘭唐。
也就是為著這一點,和蘭唐貌合神離的顧振東才對葉策信賴有加。所以那天晚上——與小葉面貌相似又能對工廠如此熟悉的人,季從雲只能想到是葉策。
“那你告訴我,你現在為什麼又要陷害小葉?”季從雲的語氣緩和了些,卻還帶著疑慮。
關於戴嶺的死,其實當年季從雲本來就所知甚少。幾乎完全不清楚那人是誰,只聽顧振東說過葉策殺了他。
葉策沉默了一刻,垂下眼木著臉說:“我沒殺人。”
“不是你是誰?難不成是小葉殺的?淮口支隊的警察也要來審他,他現在人已經被帶走了!”
季從雲猝然抬手,指著葉策憤怒吼出聲來。“我不管戴嶺是不是你殺的,你害小葉幹什麼?”
他看著葉策那和小葉一模一樣的清瘦背影,強忍了一陣,不知該如何開口。
季從雲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是羅夏來的電話,此時此刻羅夏應該正在市局和冷藤他們在一起。季從雲看了一眼坐在吧臺前背對著自己的葉策,平複了下呼吸,按下了接聽鍵。
聽著聽著季從雲的眉毛擰成一股麻繩。表情由震驚轉而疑惑。
掛了電話,季從雲看向葉策:“羅夏說,小葉自己說世貿大廈門口監控裡的就是他本人。”
聞言,一直頹坐在吧臺前的葉策猛然抬起頭。
【堰江市公安局】
冷藤出去了,審訊室的門被從外面帶上。
葉淨月坐在中央空調的風口下,頭頂的冷氣吹動著他的鬈發。他看著四面的牆壁,微微蹙著眉坐在桌前,面無表情地抱著雙臂。
對面的祁顏不住暼著一旁空著的凳子。冷藤出去好一會兒了,他一個人在審訊桌前坐著,面對著葉淨月感覺渾身不自在。
祁顏看著葉淨月低垂著的頭,忍不住沒話找話安慰他道:“小葉你別太擔心,這肯定是誤會……”
葉淨月抬起頭,看了看審訊室牆上巨大的單面防爆玻璃——從裡面看,這是一面鏡子。
“祁警官,能把燈都開啟嗎。”葉淨月環顧著有些暗的審訊室,對祁顏輕聲道。
祁顏立刻起身,按亮了所有的燈光。
行動科的副支隊長祁顏年紀比羅夏要小些,沒比葉淨月大幾歲。
葉淨月打量著此刻他臉上緊張的神色——空調開的很冷,還是可以看到他額頭上冒出的汗珠。
葉淨月略微彎了下嘴角,輕松地笑了笑:“你緊張什麼,我沒事。”
“肯定是弄錯了,臉都看不清楚,拍到的那個人肯定不是你……”祁顏抹了一把額上的冷汗,不安地偷瞄對面神情自若的鬈發青年,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
“那就是我啊。”
聞言祁顏嗆了一口水,連連咳嗽著,一雙濃眉下本來就大的眼睛此刻瞪得更大:“你說什麼?!”
審訊室的門忽然被推開,冷藤和楊瑞走了進來。祁顏趕忙騰的一聲從桌前站起來,給兩位隊長重新倒了茶放在桌上。
冷藤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葉淨月,對祁顏擺擺手,示意他先出去。
臉色鐵青的祁顏如蒙大赦趕緊點頭,立馬一溜煙竄出了審訊室的門。
“省醫科大的?”楊瑞瀏覽了一遍資料夾上的資料,注視著葉淨月鏡片後略微下垂的眼瞼:“三年前,你讀大幾?”
“大二。”葉淨月冷靜地答道。
“那年四月二十號的晚上你不在學校,你在哪?”
想了想葉淨月搖頭,“太久了,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