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松一刻:羅夏的生日
“那第一個,就是……”
葉淨月看到這裡,啪地一聲關閉了顯示器。
隊長辦公室的空調櫃機剛開沒多久,冷風直直地吹著葉淨月的臉。此刻他緊緊抿著嘴唇,鏡片後的眼眶微微發紅。
冷藤看著面無表情的葉淨月,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背。
顧振東的審訊錄影到這裡就差不多結束了。冷藤瞧著葉淨月的神色,聽了顧振東對貝錫蘭02的解釋,知道他瞬間明白了“01”正是自己的母親。
桌上的茶水裡浮著冰塊。葉淨月忽然起身,握緊的拳頭碰倒了茶杯,冰塊滾落到冷藤腳邊。
“那既然這樣,貝錫蘭,是六年前的實驗物件?”葉淨月平複了呼吸,一面擦著桌上蔓延的茶水緩緩說道。
“應該是的。但依顧振東所說,倒像是蘭唐被他威脅了?”季從雲道。他一開始就懷疑貝錫蘭和蘭唐的關系不一般。
況且從六年第一次在檔案室見到顧振東和蘭唐的那場談話,他就覺得相當奇怪。季從雲瞥了一眼冷藤,快速思考著該如何解釋自己曾經的所見所聞。
“是不是可以理解為,顧振東擅自給貝錫蘭做了實驗,為的就是把蘭唐拖下水?”
為著貝錫蘭和蘭唐的那層關系,就算本不想蹚at這趟渾水,蘭唐也不得不向顧振東妥協——
葉淨月錯愕,隨即又覺得合理。
如此一來,先前所有不正常的疑惑都有了解釋,邏輯完美閉合了。
“要真是這樣,顧振東這老東西也太陰險了。”
冷藤收了檔案袋,長嘆一口氣。
“現在就等醫院那邊對病人的病情鑒定了。對了,羅夏呢?”
“他今天值班。”
葉淨月望向窗外。快到正午了,今天堰江的天萬裡無雲,湛藍得令人心碎。
烈日從窗外合歡的樹影下灑進來一些,他道:“今天是羅夏的生日,我在江城金融港訂了地方。冷隊,晚上賞臉一塊兒去吧。”
“哦?”冷藤眉毛一挑,方才臉上沉重的神色褪去了些,露出少許笑意。“羅主任的臉面,那必須的。”
離開市局的大門,葉淨月和季從雲並肩走在烈日下。
走著走著季從雲忽然站住了腳步。葉淨月回過頭,訝異地發現他正仰著臉,怔怔地盯著天看。
正午的陽光照射在季從雲稜角分明的臉上,他看著太陽的眼神發直。
“好久沒能像這樣,站在陽光下了。”
葉淨月剛想說什麼,聞言沉默了。
是啊,顧振東終於落網。季從雲終於不用再東躲西藏,無論白天黑夜出門都得戴著口罩帽子、像見不得光的蝙蝠一般了。
“從雲哥,以後都會好的。”葉淨月拉住他的衣袖,淡淡笑道。
可是季從雲緊繃的神情只輕鬆了一刻。又像是想到了別的,他重新低下頭,好看的桃花眼裡神色黯淡下來。
“怎麼了?”
“沒事。走吧。”季從雲拉開車門,不打算多說什麼。
車內的冷氣開的很足。在去羅夏家的路上,坐在副駕駛的季從雲搖下車窗,一股熱浪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