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先查清楚,害死你女兒的at究竟是什麼麼?”看著施遠山深淵一樣的眼睛,葉淨月緩慢地搖了搖頭。
從淮口咖啡館出來,羅夏就一直悶不做聲。
雖然依照高亞寧所說,那施燃母親的死大機率成為懸案,但以冷藤的嗅覺,很可能早就把施燃的自殺與at畫上了聯系。如果知道施遠山與施燃的關系,很可能……
“放心吧,施遠山失蹤了六年,早就死了也沒人知道。他如今是誰都無人知曉。只需要……”
彷彿看出羅夏的擔心,葉淨月說。“其實這事好辦,給他個新身份,讓他暫時待在長江商會。”
眼下也沒有別的辦法。雖然上次查封了江城療養院,一時能控制住顧振東的at實驗進展,但待風波平息下去,顧振東早晚會再出山。
“對了,賬本的事——”羅夏話還沒說完,葉淨月就收到了季從雲發來的資訊。
賬本被送到了淮口咖啡館。葉淨月站住了腳步,回頭望著只有四層高的商場。
“走,回去看看。”
黑紅相間的高階硬紙鑄的封皮,邊上燙金的繁複花紋很是精緻。羅夏翻開第一頁,一副畫赫然印入眼簾的。
一個女人赤裸著身體跨坐在馬背上,只有傾瀉的長發略微遮蓋著胴體。
“這顧振東私下這麼開放啊。”羅夏看著畫中□□的女子,一面嘖嘖地搖頭。看上去一本正經的學術狂魔,沒想到癖好竟然是欣賞這種畫。
羅夏知道顧振東的愛好是收集古今中外的各種名畫。在省醫科大的時候羅夏去過他的辦公室,牆壁上懸掛著各種各樣的畫,大多是歐式油畫的風景或是中國的山水畫。
“馬背上的夫人。”葉淨月說。
“什麼?”聽到馬背上的夫人羅夏才恍然想起來,這好像是一副世界名畫的名字。
“畫上的女子是中世紀著名的戈黛瓦夫人,虧你讀那麼多年書。”葉淨月白了羅夏一眼。“沒文化。”
羅夏繼續往後翻,第二頁依舊是一幅畫佔據著一整面。“賬本”一共只有二十頁,全部是各色的油畫列印在高階的硬紙張上。
“這什麼東西?”
三人一頭霧水。顧振東費盡心思追究的,難道只是一本畫冊麼?
“我想,十有八九是實驗資料。”季從雲的目光從畫冊轉移到牆上。“我在江城療養院的這些年,顧振東的at研究其實從未停止過。明面上我是療養院的顧問,其實一直被他脅迫著參與at的研究策劃。”
羅夏眉頭緊皺了一刻,回想起一個月前在長江公館的那個晚上。其實他本沒打算冒名頂替買家,只是查到交易地點在長江公館,想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蛛絲馬跡。
沒想到他們會把自己錯當成交易物件。這是巧合還是設計?羅夏看了一眼季從雲,說:“那你知道是什麼人在跟他交易麼?”
“顧振東對我防備的很緊。我除了學術上的研究,其餘幾乎一概不知。”
季從雲搖搖頭,如今已經沒有再瞞著羅夏的必要。像是突然想起什麼,季從雲蛇一樣的目光盯著羅夏,“不過——你聽說過紙翼麼?”
羅夏疑惑:“紙翼?”
季從雲點頭:“對,我是那天晚上在檔案室門外偷聽到顧振東說這個詞的。具體是人還是組織我就不清楚了。但肯定和交易脫不開關系。”
兩人說話的間隙,葉淨月已經將畫冊的每一頁都仔細地拍了下來。
羅夏看著眼神飄忽不定的葉淨月:“小葉,現在你可以告訴我,陳光是怎麼死的了吧?”
“我的人抓住他的時候他身上就沒有什麼賬本。我看他被打傷昏迷不醒,就讓葉向東的人送他去了醫院,”葉淨月扶了扶眼鏡,額前的鬈發耷拉下來,“後來的事你們都知道了。”
季從雲追車到淮口,被林子裡不知什麼人開的暗槍打傷。
既然如今的賬本是鐘一颯趁亂從江城療養院的檔案室拿回來的,也說不準是“紙翼”劫持了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