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天和程歡到達陰冥的時候,宋晴、趙連昕、林樂已經在入口處等候,還有許久不見的吳爺。
程歡問:“為什麼都在門口站著不進去?”
林話,沖石門外兩個穿著官服的紅臉小孩,使了個眼色。
其中一個小孩,一看到程歡,立刻弓著身體迎上,說:“度靈人大人別來無恙。”再一抬眼,又看到程歡背後黑袍加身的李承天,抱拳施禮道:“參見守魂使。”
李承天一步上前,沉聲問道:“出什麼事了?”
小孩奶著聲音,說:“惡靈遷徙跟陰冥借道,請大人稍等片刻。”
話剛說完,眾人頭頂忽然升起一道強光,整個天空被籠罩在一片光明之下,瞬間,又重新掛上黑暗。
官童慢慢把門推開,石門與牆壁摩擦的聲音太過刺耳,除了程歡和李承天,所有人都禁不住捂住了耳朵。
稚嫩的聲音劃破天空:“守魂使李承天,度靈人程歡攜眾使覲見……”
李承天冷笑一下,低聲道:“許久不見,沒想到那位還是一樣執著於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
程歡沖他使了眼色,突然,一道黑影略過,他被彈在空中高高飛起,重重地摔在地上,程歡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維持著單膝跪地的姿勢,恭敬地說:“度靈人程歡,拜見十殿閻王大人。”
黑影再次閃過,綠光緊隨其後。眾人醒過神來,李承天已經擋在了程歡的面前,扔掉抓在手裡的黑色皮鞭說:“這麼多年,想不到大人脾氣還是如此暴躁?”
皮鞭從地上飛起,向前極速而去,整個大殿除了李承天全部跪倒在地,瑟瑟發抖。
一個人影赫然出現在大殿的盡頭,嘶啞而低沉的聲音在殿中響起:“你知錯嗎?”
程歡低著頭,道:“錯在我一人,與旁人無關。”
趙連昕雙腿著地,重重地磕了個頭,聲音顫抖著:“是我求頭兒幫的忙,還請大人明鑒!”
程歡低聲呵斥:“閉嘴!”
李承天不滿地說:“想不到幾百年不見,你把我召來就是示威的?是想讓我看看你怎麼收拾手裡的人?”
“哼哼……”笑聲滲人,驟然響起,十殿閻王幽幽道,“你倒是變了不少,七情六慾,活得越來越像一個‘人’了。”
程歡跪在地上沒有抬頭,四周暗流湧動,所有的氣息都在李承天和十殿閻王之間往來反複,漸漸凝聚。
程歡握緊拳頭,忽然從地上站起來,抱拳施禮道:“所謂問責,豈有越級的道理,既是有錯,程歡聽憑大人處置。”
“哼!”十殿閻王冷笑一聲,咬牙啟齒地說,“一段時間不見,連你的膽子也大了不少?”
程歡低頭道:“不敢。”
黑影一躍而起,向程歡沖來,嘶啞的聲音帶著隱隱的慍怒:“以為我捨不得殺你嗎?”
李承天默不作聲,身影晃動,快速把程歡護在身後。一陣風劃過他的耳旁,掌到之時,卻忽然收了手。
李承天臉帶笑意,畢恭畢敬地道:“多謝大人手下留情。”
“若連我們都逃不出七情六慾,還妄談什麼‘度靈’,記住,你為什麼在這。”
聲音落地的時候,十殿閻王的身影已經消失。
冰冷的空氣漸漸退散,林:“ 媽呀,我的心,可嚇死我了,趙哥,你膽子真大。”
趙連昕依舊保持跪著的姿勢沒有動,感覺到有人攙扶他,這才勉強挪了一下腳,結果直接麻到了大腿根,又摔倒在地,他抬頭一看是吳爺,感激地說:“謝謝,慢點慢點,麻了。”
吳爺咧著一張醜臉笑笑,也不說話。
宋晴從地上站起來,說:“你以後還是少沾染這些事,多來幾次,大家連命都要沒了。”
趙連昕揉著膝蓋說:“生生死死,也不都在軌道上,誰還能保證不出個意外?依我看,下一回,需要小心的是你們幾個?”
林樂說:“呸呸呸。趙哥,你自己惹麻煩就算了,少詛咒別人。我現在唯一的心願就是平平安安、茍延殘喘。”她斜眼看了看李承天,從地上站起來,眉飛色舞地說:“李副,你剛剛那招英雄救美簡直是帥斃了,我從來沒見過你這麼男人!”
李承天一時轉換不過來身份,啞著嗓音道一句:“少貧。”
大家一聽,都忍不出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