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天一回家,就搭夥做水,切幾個蔥段,燴上熬了滾過三回火的骨頭湯,放了白蘿蔔絲細粉條,有滋有味地哼著小曲。
李小黑耷拉著大黑尾巴,半眯著眼睛,在他腳底下轉了好幾個圈,不耐煩地說:“現在是半夜三點,請你告訴我你不睡覺開灶的原因?”
李承天拿著勺嘗了口湯,忽然聽到兩聲悶悶地敲門聲,挑著眉毛說:“這不是明擺著?”
李承天開門的時候,程歡正打算走,意外的對視反而讓他有些尷尬,說:“你……你還沒睡啊。”
李承天溫暖地笑了笑,說:“進來吧。”
程歡一進門,就被屋裡的暖氣所包圍。雖然房子是一樣的大小,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程歡總覺得李承天這要比自己那邊的溫度高上一些。
李承天幫他拉開餐桌旁的椅子,說:“做了點宵夜,給你盛點。”
程歡本來想拒絕,可還不等他說話,李承天已經進了廚房,不一會,就端出一個青花小瓷碗,擺在程歡面前,說:“喝吧。”
骨湯如浸了牛奶般香滑,白蘿蔔絲入口即化,粉條特別有嚼勁。程歡一邊喝著,一邊感覺到正對臉兩束火熱的目光正赤uo|uo地盯著他,他雖然臉上沒有表情,可是心裡著實有些尷尬。
李承天一動也捨不得動,盯著程歡說:“好喝嗎?”
程歡放下勺子,認真地說:“我不是來喝湯的。”
李承天用手指輕叩桌邊,說:“你不喝完,我可什麼話都不會說。”
程歡冷哼一聲,道:“看來你不止猜到我會來,還猜準了我想問什麼?”
李承天站起來,走到客廳另一邊的書櫃旁,從櫃子上拿下來一個輸液瓶大小的玻璃罐,放在程歡面前,說:“別看你平時冷冰冰的,這幫小兔崽子也是怕你怕到恨不得分分鐘把你供起來,不過我知道,一共就這麼幾苗人,都在你心裡。”李承天用手指了指程歡的心窩,繼續說,“你是想問我趙連昕以前到底和楊青有什麼關系?能讓他為這小兔崽子,連命都不要?”
程歡看著李承天,沒有說話,看著看著,臉龐居然微微泛紅。
此刻,李承天簡直愛慘了程歡現在這副模樣,他一臉壞笑,趁機把手搭在程歡的肩膀上,狠狠地捏了一把,說:“都是一家人,有什麼好難為情……啊……”話還沒說完,就被程歡掰住了手腕,鬼哭狼嚎地喊起來。
李小黑臥在一邊,把臉藏在蹄子後面,嘴裡唸叨:“我這狗眼都要瞎了 ,李承天你真夠丟人的。”
“哎呦……你別生氣。”面對程歡,李承天一秒也不打算抵抗,簡直毫無求生欲,連哭帶喊地開口求饒,說:“好……好領導,我再也不敢了,要斷了!”
程歡松開手,說:“你要是再敢胡鬧,我直接廢了你這兩只不聽話的爪子。”
李承天一聽,趕緊說:“行行行,我不胡鬧。”他難為情地斜眼瞅瞅,嘴裡嘟嘟囔囔,略帶羞澀地說:“真討厭,三更半夜的讓我喊這麼大聲,你也不怕別人誤會。”
“你……”程歡氣得又要扇巴掌。
鬧鐘“鈴鈴鈴……”響起來。
李承天按下鬧鐘,把玻璃瓶推到程歡面前說:“你不是想知道楊青是怎麼死的嗎?走吧,時辰一過,我們即使能進去,也回不來了。”
程歡疑惑道:“進去?去哪?”
李承天開啟玻璃瓶,說:“葉尋的記憶。”
玻璃瓶中,楊青的亡靈化作一團藍光,慢慢升起來,落在李承天的掌心,李承天笑了笑說:“乖。”
他話音剛一落地,光芒立即四散。落在空中,幻化出一個巨大的光圈。李承天扭頭,微暖地笑著,然後朝程歡伸出了手。
程歡考慮了一下,拉住李承天,兩個人瞬間化作兩團白光,和光圈一起消失。
程歡睜開眼睛的時候,兩人身著素色綢緞,頭帶發髻,一副書生打扮。正站在一朱門大戶前,他抬眼一看,牌匾上寫著“葉府”兩個字。李承天望著程歡,似曾相識的衣冠,竟一下晃了神。
三節石碣,寓意步步高昇,一步一階。
入門一座假山形似貔貅,寓意“開門見山”,頭枕荷花池,口吐蓮花蕊,坐北朝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