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天接話:“更像是在宣洩不滿,還有挑釁。”
“最早收到的影片……我知道受害者是誰了?”程歡說完,兩人不約而同地往報社辦公室跑,一推開門,李承天著急地拽住吳編輯問:“你們報社最近有沒有失蹤的女記者,年齡28到35歲之間,對,也有可能是請假,超過兩天的都算。”
“倒是有一個,你等一下,我給你們問一下辦公室。”
掛了電話,吳編輯面色有點難看,說:“你們是不是懷疑……”
“是誰?”程歡言簡意賅地問。
“叫……叫吳蘭,她走之前,說是有一個特別重大的新聞要跟,今天已經是請假第四天了。”
“住址呢?”
“等等。”吳編輯從櫃子上翻了好一陣,才拿出一個文件,抖了抖上面的土,遞給程歡說,“全部資料,都在這裡邊了。”
“走吧。”程歡把檔案袋遞給李承天,兩人一起走出辦公室。
“李……李隊……”一個略帶怯懦的聲音傳來。
李承天聞聲停下腳步,吳編輯特意追出來握了握他的手,眼眶看上去微微泛紅,說:“吳蘭家裡苦,自己一畢業就一個人在城裡打拼,她是個好孩子,你……你們……”
李承天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說:“放心,我們會查清楚的。”
程歡面無表情地看了兩人一眼,轉身繼續往大門外走去。
李承天安慰完人,看他已經走遠,趕緊追上去,說:“你怎麼走這麼快?”
程歡面無表情地說:“與案情相關聯系人保持適當距離是基本的素養。”
李承天停下腳步,說:“程隊,關心是一種本能,況且良好的共情也有助於在調查中獲得相關的資訊。”
程歡開啟車門,扭過頭看著李承天,一字一頓:“究竟是良好的共情,還是虛假的同情?”他嘴角一側微微上揚,戲謔而充滿懷疑的目光散在陽光裡,顯得異常理智和冰冷。
李承天一步上前側身擋在程歡面前,把手按在他的手背上,車門“砰”的一聲被大力關上,他看著程歡的雙眼,認真說:“沒有同情也沒有虛假,所有的惻隱之心都是真的,這是對生命最起碼的尊重。你這個人還真是……”李承天嘟囔半天,蹦出來四個字,“沒有禮貌!”
程歡想要推開他,李承天突然靠上去,湊在程歡的耳側,低聲說:“有空哥哥教教你,什麼是感情?什麼是溫度?程隊……”
程歡一把拽開車門,這人順勢就被甩了出去,車“轟隆”一聲點了油,李承天這下著急了,拍著玻璃大喊:“臥槽,你不是打算自己回吧?”
程歡放下車窗,挑了挑眉:“還是該我教教你,什麼是領導?什麼是下屬?李副……”
程歡一進門,林樂就趕緊沖他眨了眨眼,他巡視一圈,目光停在姜海波身上,姜海波趕緊站起來,說:“程隊,宋局在您辦公室。”
趙連昕無奈的把臉捂上,埋在桌子裡,十分形象的演練什麼叫不忍直視。
程歡收回目光,轉身向辦公室走去。
他一推開門,就聽見一個渾厚的男中音:“影片都收回來了嗎?確定沒有洩露出去的?需不需要技術支援,我趕緊給你聯系外網的同事。”
程歡繞過宋德令,拿起桌上的杯子,放了些茶又接了杯水,悠然地坐在椅子上。
宋德令雙手背後,火燒火燎的在屋裡來回轉悠,時不時的撇一眼程歡。
程歡看他一臉焦慮,又拼命忍著的樣子實在難受,說:“宋局,都到這份上了,你再心急也沒用。”
“這……這種性質的犯罪……影響力太壞了,簡直就是……就是……”
“罪大惡極,膽大包天。”程歡喝口茶,慢吞吞地說。
“對!”
“受害人的身份確定了嗎?到底什麼時候能破案?”宋德令從聽到影片寄給了各大媒體開始,腦袋就一直“嗡嗡”作響炸了鍋,明明想到會碰釘子,還是忍不住來找程歡。
“宋局,您知道我的規矩,沒有結案以前,案情相關的所有細節、調查過程我都不會透露。”
宋德令一聽,立即換了神色,勉強笑笑說:“小程,這案子怎麼查一向都是你說了算,只是……”
程歡放下杯子,說:“宋局,兇手很明顯是沖著新聞行當去的,我覺得你還是早些做好準備。現在網路這麼發達,欲蓋彌彰只會適得其反,說不定還會激怒兇手。”
“激怒兇手?”宋德令稍稍掂量。
程歡沏了杯茶,放在宋德令的手裡,說:“靜觀其變,時刻保持一顆坦蕩的心,給百姓一個公道的交代,我們不是一直都為了這嗎?”
宋德令一直看著程歡的背影,消失在辦公室的門口才收回目光,這個男人,從調來的第一天起,他一直都看不清,三年了,有時候覺得像是最得力的左右手,可更多時候卻覺得是一隻養不熟的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