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從未有過的感覺,伴隨著一種莫名的直覺,讓塞勒涅想要靠近那個男人。陽光落在他的漂亮的黑色眼睛裡,讓人忍不住的晃神。
她下意識地想要靠近他,所以一次又一次悄悄趴在這個漂亮的黑發男人的花園外,小心翼翼地往裡看。有幾次塞勒涅感覺到這個人好像發現了她,她以為自己會被趕走,就像以前的每一次一樣,但是男人只是看了她一眼,什麼也沒做。
塞勒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進到藍濡的花園裡的,只記得她那天又是被幾個孩子抓住。身上的淤青還沒有消下去,餓了好幾天的身體怎麼也跑不動,她只記得最後,自己是暈倒在巷子裡的,可不知為什麼,醒來的時候他躺在幹淨的床上,身上的傷口也已經上了藥。
她一扭頭,便看見自己偷偷看了許久的人出現在自己面前,幹燥溫柔的大手附在自己的額頭上。
“你沒事吧。”
塞勒涅抱住藍濡止不住的大哭起來。
她猜,是身體裡的另一個靈魂認識眼前這個黑發男人,所以她才會在見到這個人的第一眼就覺得格外安心,甚至對他的離開格外恐懼和抗拒。哪怕家裡還有一個看上去兇巴巴的哥哥,塞勒涅也還是想要留下來。
已經不僅僅是因為身體裡另一個靈魂,就連他也對眼前的人産生了深深的依賴。
藍濡離開的那五年,塞勒涅和唐擁淮一樣,幾乎每天都在祈求他能夠回來。她不知道唐擁淮為什麼會篤定自己一定可以把藍濡找回來,那個時候她已經知道,藍濡根本不是去遠行了。
他死了。
可是無論是身體裡的另一個靈魂,還是唐擁淮都信誓旦旦的說他一定會回來的。
塞勒涅就這麼一直等啊等,就像當時父親同自己說,“要好好活下去”一樣,她安靜乖巧的聽唐擁淮的話,耐心等待著,終於,藍濡終於回來了。
可是他為什麼又要走,為什麼唐擁淮不再攔著他?
“不能,不能這麼做......他已經受了太多苦了。”
塞勒涅看著唐擁淮眼底瘋狂和剋制交織著,像是要凝聚一場巨大的風暴,她不明白,她不想藍濡再離開他們。
被帕丁森的毒素所控制,塞勒涅失去了理智,不管不顧的沖到藍濡的面前,將埋在心底長達五年來的委屈全部發洩出來。
當毒素被解開,塞勒涅逐漸冷靜下來,也意識到自己當時都做了什麼,她本想先開口道歉,沒想到反而是藍濡柔聲安慰她,和她說對不起。塞勒涅再也壓抑不住情緒,抱著藍濡像是要把過去五年的眼淚全部流盡。
他說他不會再走了......
——
直到把人再次哄睡著,藍濡才起身離開,開門的那一刻他看到一旁的唐擁淮靜靜的站在那兒,似乎是在等他,也不知道在這兒站了多久。
藍濡笑了笑,越發覺得此情此景實在很像當時他剛撿到塞勒涅的樣子。當時唐擁淮明明遠在蘭蒂斯星,聽說自己又撿了一個孩子回去,火速就趕了回來,也是這個樣子站在房間外面。哦不對,還是有些不同的,當時他比現在要沉不住氣些。
現在回想起來,唐擁淮似乎那個時候就已經喜歡他了,藍濡回憶起那個時候他覺得小崽子種種的奇怪舉動。
他當時也是有夠傻逼的,十七歲的唐擁淮其實還根本不會掩飾自己的情緒,幾乎要把心思都寫在臉上。
不像現在,現在藍濡望著那雙漂亮的眼睛,總覺得自己有的時候是讀不懂裡面的情緒的。
不過問題也不大。
他摸了摸唐擁淮的頭,做了當時唐擁淮拖著病體趕回來,最希望自己做的一件事,微微仰頭親了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