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剛才衛生間裡的那番對話,卓雨默現在聽到王清的名字還有些反胃。但聽說許途然說王清不見了,他下意識皺起眉,不解地問道:“他不見了,是什麼意思?”
許途然就把自己剛剛聽來的那些告訴了卓雨默,說現在其他人還在裡裡外外找王清,弄不清他是自己開溜了還是真出事了。
“如果真出事……”許途然說著,也皺起眉頭。
且不說今天是他們劇組的殺青宴,換做任何一個場合,要是有人出事了,主辦方都難辭其咎。許途然與王清這個人沒有任何矯情,聽卓雨默說他還愛動手動腳,心裡更是對他又不屑又惡心,可現在這種情況,他也免不了要為對方擔憂了。
“怎麼了?”
兩人正說著,
原本坐在一旁的駱庭也湊了過來,看都沒看許途然,凝視著卓雨默輕聲問道。
“呃……王清不見了。”
卓雨默不清楚駱庭認不認識王清,但現在許途然還在旁邊,他也不方便向駱庭介紹誰是王清,只能如是答道。
而駱庭聽了,果然還是一副沒什麼興趣的樣子,彷彿別人是死是活都跟他沒有任何關系,他的情緒也不會因為別人的遭遇而有一絲一毫的波動。
這時,宴會廳門口又傳來一陣騷動的聲音,三人循聲望去,好像是找到王清了。
既然人找到了,那應該是沒什麼事了。
卓雨默和許途然不約而同地鬆了一口氣。但沒過一會兒,史常林就急匆匆走過來,低聲對駱庭說道:“鐘總,有個事得麻煩您處理一下……”
駱庭揚眉。
史常林知道“鐘總”特別不喜歡有人靠近,也不敢伏在他耳邊說話,只好將聲音壓得更低:“王清,好像被人打了。我們在廁所隔間裡找到他了,手腳都被綁著,剛才被人打暈,現在才醒過來,臉上也有傷,還……尿褲子了。我剛找了條褲子給他換了,現在要不要報警……”
史常林擔心的是如果報警,這件事可能會帶給他們劇組不好的風評,影響日後電影的上映。
“報警吧。”駱庭仍是一臉事不關己的表情,低頭理了理襯衫的扣子。
卓雨默發現他的西裝袖口有兩道褶皺,像是被什麼東西壓過。他們出門前他明明還給駱庭重新燙過西裝的,怎麼這麼快就弄皺了。
史常林一聽要報警,嘆了一口氣,拿出手帕又擦了擦汗,無奈掏出手機報了警。
“哎,主要是正要那邊的監控攝像頭壞了,不然就能知道到底是誰幹的了。”他打完電話,又用手帕擦了擦額頭。
“王清人呢,我去看看。”
一聽老總要親自去看王清,史常林簡直如獲大赦。他到現在還沒敢去見王清,就怕對方開口刁難,要是趁機獅子大開口,他就麻煩了。王清在業界裡什麼名聲他是知道的,他雖說平時點頭哈腰慣了,但真要把劇組的演員送出去消災,他還是幹不出來的。如果是鐘總出面,王清那邊應該會好說話一點。
史常林急忙把駱庭帶到宴會廳旁邊的一處小休息室裡,王清正坐在裡面,看樣子是要等劇組負責人給個說法了。
“王總,”史常林一走進休息室,看到王清那副模樣,頭皮又是一麻,無奈還要賠著笑臉,“鐘總說要看看您,要不……您二位聊吧。”他說完便忙不疊退出了休息室。
休息室裡只剩駱庭與王清兩個人。
見到前上司,王清再放肆也還是不自覺站了起來,笑著對駱庭點點頭。他知道駿光的財力與影響力,得罪誰也不好得罪他的這個前老闆。
“鐘總。”他伸出手。
駱庭看都沒看他,徑自走到一旁的單人沙發旁坐下,把手伸進了西裝長褲的口袋裡,慢慢從裡面掏出一條疊起來的手帕。他慢條斯理把手帕開啟,拿出包在裡面的一枚刀片放在了身邊的矮桌上。
王清看到那片刀片時,身體忽然抖了起來。他不可思議地盯著一言不發的駱庭,吞了吞口水,二話不說就往休息室外面跑去。
“你在我投資的電影殺青宴上被人這麼擺了一道,我讓史常林報警了,你要有什麼線索,盡管跟警察說。”見王清想跑,駱庭也不著急,“但你要現在出了這個休息室,後面再發生什麼事,可能來多少警察都不管用了。”
已經跑到門口的王清聽完駱庭的話,生生縮回即將踏出門外的那條腿,臉頰抽搐地看向駱庭,眼中滿是恐懼。
“把門關上。”
駱庭再次出聲,而王清的身體隨之也跟著又抖了起來。他畏懼地盯著駱庭,不敢關門,卻也不敢忤逆駱庭,一時進退兩難。
“沒聽見我說的話?”駱庭說著,雙手按在膝蓋上正要起身,那邊的王清見狀急忙用力關上了門。
“鐘總,鐘總,我好歹也給您打過幾年工,您跟我開這種玩笑,我、我這受不起啊……”
王清站在門邊,一手握著門把手,邊說邊抖。
他剛才跟卓雨默說完話,才走出洗手間沒多久就被人從背後捂著嘴拖回洗手間裡。對方很冷靜,看得出是老手,先把他推進隔間裡,用襪子堵住了他的嘴,用領帶矇住眼睛,拿皮帶將他的手腳一起捆住,又慢悠悠出去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