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白醫生結束影片之後,鐘慕把自己關進了房間裡。
日記本沒帶過來。以前每次治療遇到困難時,他總會習慣性翻一翻日記本,回顧自己這一路走來的所思所想。他深信過往不會給自己任何力量,但能夠提供某些參考。
其實白醫生說得沒錯,卓雨默出現之後駱庭就變得無比主動積極,在目前這個階段,他的確是整個治療的關鍵人物。
鐘慕還是不想把他卷進來。但如果他已經知道了這件事……
鐘慕確信卓雨默知道了。也深信他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其他任何人,甚至可能在駱庭露出馬腳時還幫他掩飾過。
——
即便不想讓卓雨默受牽連,他也已經不自覺地被捲入其中。
鐘慕抱著膝蓋坐在床上,孩子氣地把下巴擱在膝蓋上,愁眉苦臉唉聲嘆氣。
這時,外面居然詭異地響起了敲門聲。
床上的鐘慕立刻警覺地坐直了身體。
“鐘慕,你在嗎?”
熟悉的聲音響起,鐘慕的心一下子就浮了起來。
是卓雨默。
他怎麼回來了?
鐘慕急忙跳下床去看門。果然,卓雨默滿臉是汗地站在房門口,一臉擔憂地上下打量著他。
“沒事吧?”
見門開了,卓雨默來不及解釋什麼,焦急地上上下下把鐘慕看了個遍,語氣急促地問道。
見到這樣的卓雨默,鐘慕心中不由一動,傻傻問了一句:“你在擔心我嗎?”
卓雨默聞言,表情古怪地歪了歪頭,隨即嘆息著說道:“是啊,所以請假回來了。”
鐘慕從片場逃走後,卓雨默打他的電話也打不通,發了簡訊也不回,雖然在心中不停告訴自己應該不會有事,可整個人完全沒法集中精力工作,破天荒在鏡頭前來了個嘴瓢忘詞大禮包,被蕭唐當著所有人的面罵得狗血淋頭。最後實在是敵不過心中的擔憂,他只好硬著頭皮頂著被全劇組罵的壓力向蕭唐請了假,叫了一輛車十萬火急就回來了。
直到此時看到完完整整的鐘慕還站在自己面前,他才真的放下了一半的心。
至於另一半——卓雨默有預感,在說清楚雙重人格這件事之前,這一半的心恐怕還得一直懸在半空。
“我有話想說。”
“我有事想告訴你。”
兩人的聲音同時響起,他們愣了愣。
“你說吧。”
“你先說。”
又是異口同聲。
“其實我……”
“關於我……”
兩人同時閉嘴,無奈地看了對方一眼,被這突如其來的默契攪得有點頭疼了。鐘慕抬手指了指卓雨默,示意他先說。
“就站在門口說嗎?”卓雨默苦笑了一下,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鐘慕這才恍然反應過來,猶豫了一會兒,他最終還是在客廳與房間之中選擇了房間。他側身讓卓雨默進來,讓他坐在靠牆的單人沙發上。
“對不起,鐘慕。”卓雨默首先就道歉了。他看著鐘慕露出了意料之中的詫異表情,慚愧地垂眼,但很快又抬眼看著鐘慕,“其實我早就知道駱庭的事了,一直瞞著你,還撒謊騙你。抱歉。”
他這坦誠的抱歉讓鐘慕的心猛地一沉,連帶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好不容易平複下來的情緒再次變得激動。但鐘慕沒有插嘴,很難得地耐著性子等待著他下面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