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見我不是嗎？你的意願不重要？”
鐘斐聲沒有猶豫：“不重要，你更重要。”
向聿柏抬手輕揉了下他仍有些潮濕的頭發，指尖撥開他額前遮擋視線的碎發，說：“我的傷沒有那麼嚴重，也不是從醫院趕過來的。”
鐘斐聲愣了下，語氣帶了擔憂和不贊同：“小叔叔，你又偷偷從醫院裡出來了嗎？爺爺說你需要靜養。”
“所以不要讓爺爺知道這件事，”向聿柏朝他俯身靠近了點，低聲說，“幫我保密，好不好？”
鐘斐聲知道這樣不對，卻說不出拒絕的話。他沉默了會兒，還是輕聲應了：“好。”
他說完又猶豫了片刻，小聲試探著問：“那你，之後能不能，在醫院好好養傷？”
向聿柏沒有回答，他等了一會兒。
“小叔叔？”
“下次一定。”
這不就是不答應的意思。
鐘斐聲咬了咬唇，神色憂愁，知道了自己沒辦法左右向聿柏的想法。
那我能不能，看一下你的傷？
他想這樣問，卻猶豫了半晌沒能問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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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在老宅院子裡停下，向聿柏推開車門下車，又伸出手在鐘斐聲出來時扶了一把。
鐘斐聲臉上還帶著擔心，悄悄打量向聿柏腰側和後背。他知道那裡是向聿柏受傷的地方，卻沒親眼看過。
“小叔叔，你要回醫院嗎？”他想起幾天前，向聿柏也是這樣深夜送他回來，又趕回了醫院。
向聿柏關車門的手一頓，他並沒有連夜趕回醫院的打算。
“你想讓我回去？”他問。
鐘斐聲點了點頭，下一秒又搖了搖頭。
向聿柏注視著他，不解道：“嗯？”
鐘斐聲不知道該怎麼說，他只是擔心向聿柏的傷，想讓向聿柏快點回醫院。但回去的路不算短，老宅這裡也有家庭醫生。
他沒有措好辭，話說得不太清楚，向聿柏聽他解釋了兩遍才明白。明明是關心，少年好像不太能直白得表達出來。
“我還以為，你是不想告訴我，你在學校裡遇到了什麼事。”
鐘斐聲仰起頭看他，抓在衣服上的手攥緊。他明顯猶豫，不是不想和向聿柏告狀，只是這件事會牽扯出他之前把別人鎖在了衛生間的事。
他當時甚至在兜裡藏了美工刀，只是失去了機會沒能用上。他知道那樣做不對，再來一次他還是會那樣做。
他沒有別的選擇，從小到大遇到過的大人，不是責怪他總是給人添麻煩，就是讓他反省自己有沒有錯誤，為什麼那些人只欺負他不欺負別人。
沒有人願意幫他，他只能自己來。就算之後受到大人更嚴厲的指責，和別人更過分的報複，他也不後悔，不在意自己在別人眼裡是什麼樣子。
但向聿柏和別的大人不一樣，向聿柏對他很好，他只想給向聿柏留下好印象。
可向聿柏知道他之前在鐘立恆家把別人砸得頭破血流的事，那件事甚至是向聿柏幫他解決的。
向聿柏卻沒有像別人一樣責怪他，好像不知道他做了什麼一樣，還是對他一副溫和縱容的態度。
或許他應該更相信向聿柏一點。
他聲音很輕，語氣帶了點不確定：“我沒有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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