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瑾依臉色有些發白,他緩緩看了白玄一眼後低下了頭。
從前陸瑾依只覺得白玄是個冷峻的商人,他和她合作,不需要考慮太多,一人出錢一人辦事。
幹淨利落。
如今白玄仿若忽然變了一個模樣,他不知道該怎麼和這個不似從前冷漠的白玄相處,以前他只要有分寸就好。
在白玄需要他來裝樣子的時候過來演戲,演完散場,不用再有任何接觸。
就如同來片場演戲一般,他之前一直把那當成工作來完成。
現在的白玄明明不需要他演戲了,卻會開始和他開玩笑,還會……關心他,陸瑾依拿著冰袋輕輕碰了碰側臉,覺得有些不習慣。
白玄見陸瑾依一下子變了臉色,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話說得有些重了。
白玄談生意談習慣了,坐在談判桌上的時候比坐在飯桌上的時候都多。
合作時在商言商,言的也不光是雙方能拿出來的好處,還有對負責人的評判。
一個專案的成敗,不僅僅取決於它本身的好壞,更是取決於負責人以及團隊的素質。
事在人為,好的負責人在專案順時能擴大既有利益,於逆境意外時更能絕地求生,保證不出什麼太大的亂子。
心態可謂是十分重要。
除了剛畢業那會公司還小時曾做小伏低外,如今的白玄當慣了甲方,每當自己親自談委託專案時,不僅會考察負責人的品性,更要看她們的心理承受能力。
除了和極大型的合作商談生意外,白玄談生意說話向來如此,提問題時也提得刁鑽古怪,透過乙方代表的反應細節來觀察,好確定選哪個合作。
再說,有哪個乙方不是把甲方當祖宗一樣供著,哪有唯唯諾諾任人宰割的甲方?
白玄如今細想來,才覺得這話說得有點霸道。
白玄自以為剛才自己做的最多叫誘拐,可她敢肯定,陸瑾依是誤會了,以為她是在威脅他了。
但白玄也不想解釋什麼:陸瑾依如今答應了不早離婚,她一解釋,萬一他又反悔了怎麼辦?
誤會是威脅就誤會吧,暫時不用離婚,她和他之間還有些牽絆就行。
別的一切先不著急。
白玄看著陸瑾依僅僅是拿起冰袋碰了碰臉,而後就立馬又放下了手,她有些無奈:“別光碰一下,起碼放幾秒,會舒服一點。”
“……不用了,江哥,就是剛才我和他搭戲的男演員,”陸瑾依想也知道白玄並不認識片場的人,還細心的和她解釋了一句:“江哥真的下手有分寸,沒怎麼打疼的,我用不著這個,白總還是……自己用吧,天氣熱,拿著會舒服一點。”
說完陸瑾依伸手把冰袋舉到了白玄跟前。
白玄身材修長,一米八幾的身高,她看著有些費力的舉著冰袋的陸瑾依微勾起唇角,她之前怎麼沒注意,這陸瑾依原來這麼矮。
大概也就是剛到一米六。
那天她第一次到劇組,看到演戲時委屈地、在那裡哭成一團的陸瑾依,就覺得那小孩兒看上去真的是很小一隻,哭唧唧地說淑貴君欺負他家溫從侍時的樣子楚楚可憐惹人心疼。
白玄帶著十足的濾鏡,絲毫沒細想那天陸瑾依是在陷害別人。
看他舉得辛苦,白玄伸出左手接過冰袋,右手緊接著拉住了陸瑾依快要縮回去的手臂,微一用力,把他拉到了自己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