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狂而過的風化為一縷春風,在他那長滿枯樹的心底席捲而過,滿山綺麗一整片蔓延開來。
嵐羽澤眼淚順著額面不停劃過,大顆大顆像珠子一樣不斷湧出。
葉祁行被勒得更緊了,他感覺到懷裡的人在控制不住地發抖,像是在掩蓋極大的情緒。
嵐羽澤後用力點了點頭:“嗯……嗯!”
葉祁行哪怕不看他也知道他現在肯定是個眼淚婆娑的模樣。
嵐羽澤從以前就是這樣小心又笨拙的人,他不敢對自己提什麼要求,一直把自己看的比所有人都高,覺得自己不配從不敢多說什麼。
到最後只能一次次用那別扭強硬又讓人看不懂的方式去表達。
他此刻的心情是什麼樣的,自己也說不上來。
但他看著嵐羽澤苦苦求他時,隱約間竟覺得高興。
同時心裡也産生一股酸澀感。
這麼些年,他只把嵐羽澤當做一個聽話懂事有些依賴他的徒弟。
現在仔細想來,似乎自己從沒真正理解他,從沒去想過他心裡是什麼樣的,也從沒想著去了解他的過去。
嵐羽澤一直說自己自私,這麼看來反倒他才是自私的那一個,把目光永遠高高的展望遠處,一直忽略著跌跌撞撞朝他跑來的嵐羽澤。
他看著這個一路跟著他的徒弟,從一開始的青澀到現在的樣子,看著他在苦難中被迫長大……
甚至把自己當成了一個活著的信仰,在黯淡無光的兩百年裡等待著一次再次見到他的機會。
此刻他更能感受到嵐羽澤身為一個有血有肉的人,是個比所有人都堅強又無比脆弱、罵不得也說不得的人。
在他身邊,情感如此奔放又炙熱的存在著……
他怎麼能再置身事外,視若無睹地看著他?
殊不知自己也在早不知不覺間被他的一舉一動無形地牽動著了。
葉祁行扶著他的肩膀拍了拍嵐羽澤的背,像以往每一次安撫他那樣。
他有些感慨,這世上還沒有人這麼為他傷心過。
“別哭了... ...”他出言安慰道。
誰料嵐羽澤卻來了句:“我沒哭。”
“... ...你眼淚鼻涕都快掛到地上去了,你說你沒哭?”
嵐羽澤下巴壓著他的脖子,奮力道:“我知道你不喜歡我這樣沒出息的樣子,所以我就變成有出息的樣子給你看。”
“我... ...原來你先前擺著冷臉,幹得那種霸道的行為叫有出息?被土匪頭子奪舍了吧你?”
可嵐羽澤的嘴就是鐵打的:“我就是沒哭!”
“你嫌棄我什麼樣,我就改... ...你嫌我經常粘著你,我就沒有碰你了,你嫌我跟你頂嘴吵架,我不是也閉嘴了嗎!”
雖然他嘴上是這麼說著,可行為確實一樣也沒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