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對著眼睛觀摩了半天,看到珠子上還有一道若有若無的藍色光暈纏繞在上面。
她自言自語:“說起來這是收葉祁行骨灰的時候撿到的,總不能是他的舍利吧。”
花君令猶豫了一陣,還是收回了自己的衣服裡,先替他放著吧。
她徑直來到晴陽閣,入眼就看到了死氣沉沉的一眾人。
自從葉祁行死後那股怪異的氣氛就一直籠罩在閣內。
大戰讓所有人都疲憊不堪,心中哪怕有千萬種情緒,到現在也累得無處發洩。甚至無法哭出淚來,氣氛只是一直沉浸著。
烏銘聽到動靜後抬眼,問候道:“花前輩。”
花君令把葉祁行的劍拿出來遞給了他。
說來這把劍也是他們門派的,花君令不瞭解他們這門派的規矩,與其留在嵐羽澤那讓他睹物思人,不如幹脆把東西拿給他們,也當留個念想。
烏銘接過劍,銀白相間的佩劍沉甸甸地落在人手中,在微光的照耀下依舊散發著亮眼的光澤。
從此今後再沒有了能拔出它的人了。
壓抑的氛圍彷彿在此刻崩離破散,隨之而來的是如潮的淚水。
烏銘眼裡閃著淚光,靜姝捏著衣服抽泣著,徐若清咬著牙淚流滿面。
花君令看著他們這副樣子,心裡也是說不上來的滋味,可是這個時候她卻有點羨慕葉祁行。
“你命真好啊葉祁行。”她心裡默默地想著。
她走的時候,霆驍從它的屋子裡跟了過來。
她看著這個不諳世事的寵物,牽了牽脖子上的帶子:“你主人死了你知道嗎?”
霆驍歪了歪頭,跟著道:“你主人死了你知道嗎?”
花君令嘆了一口氣,早知道不教它學舌了。
她牽著霆驍再次來到了魔域,她來的途中搖搖晃晃的零件終於掉了下來。
腳趾頭撇成了山路十八彎。
她一路磨磨蹭蹭地走回去,回到魔域已經到了晚上了。
她看著自己殘缺的身體,忍不住地為自己接下來發愁。
既然這個世上有占身換身的能力,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換一個,拋棄現在這個鐵殼子,換一個真正的肉身來。
她撇了撇嘴,這件事現在怕是隻有嵐羽澤能做得到了吧。她求他幫忙他會不會答應呢?
她牽著霆驍剛進入魔宮,就看到一個冒著黑氣的人影迎面走過來,花君令冷不防驚起一陣涼汗。
可當看到人影是嵐羽澤時,又鬆了半口氣。
只是現在的嵐羽澤比他在戰場時的模樣還要令人毛骨悚然,花君令問道:“你去哪了?你好不容易活下來去哪又傷得這麼重?”
過了三天,嵐羽澤看上去已經冷靜下來了,他睜著眼不眨一下地看著地面,默默道:“我想通了,我不會尋死了。師尊想讓我活下去,我答應過他了。”
花君令覺得他現在很奇怪,但還是認同道:“對啊,人不能一直活在死去的人陰影當中,你能想明白這是好事。”
嵐羽澤聽完沒有再說話。
他走出陰影時,花君令發現
他手中提著兩具模糊不堪的屍體。
正是在大戰之上攜帶碧陽逃走的星溪和流鷹。
而這兩具屍體的狀況簡直是慘不忍睹!
嵐羽澤這副可怖的樣子,顯然是經歷了一場沖突。
花君令捂著嘴不可直視
滴滴答答流下的血在他拖過的地面留下了長長的痕跡。
花君令整個人都覺得不寒而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