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紀長安為他開脫，祝賀有些詫異，看向他的目光裡，摻著明顯的笑意。
紀長安無視他的眼神，繼續和劉嘉銘談笑。
席間的話題都比較輕松，劉嘉銘幾次想開口，都被夢舒晚的眼神逼了回去。
紀長安的腸胃功能尚未完全恢複，還無法正常食用普通菜餚，所以劉嘉銘夾到他碗裡的菜被祝賀盡數截走，他只喝了點清談的魚湯。
“祝賀，你想吃不會自己夾嗎？連這都要搶！”劉嘉銘看不下去，當場放下碗筷憤憤不滿。
祝賀專注吃飯，沒理會劉嘉銘對他的意見，甚至眼皮都不抬一下，跟沒事人似的，繼續給紀長安舀了點湯。
整桌飯菜都是夢舒晚根據他們以前的口味親自做的，紀長安不想掃興，挑了點勉強能吃的菜，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從小就這個毛病，別和他一般見識。”
“你總向著他，就因為你的縱容，他才敢得寸進尺。”劉嘉銘恨鐵不成鋼，氣得飯也不吃了，提前離席上樓。
紀長安看出夢舒晚有話要說，找了個藉口將祝賀支開。
待飯桌上只剩他們兩人，夢舒晚才悠悠開口：“長安，你們的事阿姨都聽嘉銘說了，五年前毫無徵兆離開，有什麼隱情嗎，還有你的腿是怎麼回事？”
夢舒晚還是和以前一樣和善溫柔，輕易勾起紀長安的過往回憶。他想開口傾訴，卻不知從何說起，喉間只吐出幾聲幾不可聞的嘆息。
夢舒晚沒有繼續追問，走到他身旁安慰：“沒關系，回來就好。”
“是不是那小子幹的？”劉嘉銘不知何時走到身後，坐回吃飯時的位置，蹦出一連串問題。
“別總一驚一乍的。”夢舒晚善解人意地退出餐廳，讓他們獨處。
紀長安沒有沉浸在悲傷的情緒太久，很快調整好情緒道：“嘉銘啊，以後我會一五一十告訴你的。”
劉嘉銘無奈，換了個問題：“那你還喜歡祝賀？”
“不喜歡。”紀長安搖了搖頭，“我愛他，他好像早就長進我的骨血裡了。”他點了點自己的胸口，萬般無奈：“我已經主導不了它了。”
“可是祝賀已經有婚約了，不值得。”劉嘉銘不想他越陷越深，勸道：“離開他吧，我幫你。我給你介紹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忠犬弟弟，咱們不受那份罪。”
“哥，該回家吃藥了。”
一道突兀的話音從身後響起，打斷他們的對話。
祝賀略過劉嘉銘，徑直走到紀長安身邊將他扶起，禮貌地朝夢舒晚頷首辭別。劉嘉銘追到門口，對祝賀的溢於言表。
紀長安從中調和，笑道：“不怪他，我確實該回去吃藥了，我們改日再聚。”
走到門外，紀長安低聲喊祝賀的名字：“你走慢點，我快跟不上了。”
“我揹你。”祝賀停下腳步，在紀長安面前蹲下。
總共不到五百米的路程，對紀長安來說不算難事。但看著那朝向自己的結實後背，紀長安還是鬼使神差搭上他的肩膀，靠了上去。
“什麼時候到的？”往前走了幾步，紀長安忽然開口。他的嘴唇與祝賀的耳朵離得近，聲音彷彿貼著他的耳垂響起。
溫熱的氣息灑在耳廓，祝賀覺得耳朵泛起陣陣酥癢。
“在他說要幫助你離開，給你介紹弟弟的時候。”祝賀故意轉頭，促使耳尖從紀長安唇面輕擦而過。
主導這場“意外”的罪魁禍首面上毫無波瀾，語氣也雲淡風輕，紀長安卻因這小小的舉動面頰發燙。
他沒再搭腔，靠在祝賀肩頭緘默不語。
“他們看起來也沒那麼糟糕，至少長安是開心的。”劉嘉銘在門口，目睹他們離開的過程，由衷感慨。
轉念一想，又憤憤道：“但祝賀的婚約是事實，他依舊是個不折不扣的渣男。”
“我和你爸經商，是為了改善生活條件，並不奢求太多。但世代延續下來的豪門大家不一樣，他們以發展家業為重心，所以孩子大多身不由己。”
說著，夢舒晚話題一轉，將劉嘉銘拽到書房，給他安排了個任務：“你也修養好幾天了，這個專案就交給你做，正好檢驗你的進修成果。”
劉嘉銘本想推脫，但看到意向書上某個熟悉的名字，立馬應了下來。
夢舒晚提醒他：“切忌意氣用事，更不要先入為主地評判任何一個合作夥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