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1章 41這是你離開的唯一機會
紀長安的身體很虛弱，盡管只是淺淺嘗試了一下，就已表現得非常吃力。換成手時，還需祝賀牽著使力。
五年裡，祝賀設想過無數種可能。以為沒有他的拖累，紀長安會過得風生水起。那些可能裡，惟獨想過苦難，偏偏他過得這麼不盡人意。
祝賀將他撈起來，半抱著。深灰色被褥沒過紀長安胸口，沒遮掩住的部分，像擠在鎖骨周圍盛放的天荷繁星。
次日清晨，別墅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祝賀讓人將他帶到遠離主臥的會客室，連敷衍的耐心都沒有，冷聲道：“我們既沒生意可談，又毫無交情可言，突然來我家，是不是太冒昧了？”
林知恆面不改色，嘴角掛著禮貌的笑，自如接話：“所以我才不請自來，爭取一個合作的機會。”
他將檔案從包裡抽出一半，祝賀便不留餘地擺手送客。
林知恆本就不是誠心與他談生意，不過借個由頭打探紀長安的蹤跡。紀長安離開那天，林知恆的人調查發現，祝賀的車曾出現在醫院附近。
即便沒人看到他的車，林知恆首先懷疑的也會是祝賀。
五年來，祝賀從未停止尋找紀長安的下落，因為他扔的煙霧彈，祝賀才傻傻的將目光全都放在國外，翻遍所有可能的國家。
在客廳碰見兩位醫生，林知恆的懷疑已經得到佐證。
他走到門口，想起什麼似的回過頭，彬彬有禮道：“你的話說得不太對，我們還是有點交情的，畢竟當年差點成為一家人。”
這句挑釁正中祝賀下懷，他將手裡的茶杯扔過去，杯子擦著林知恆的肩膀，砸到門上。
“還是藏不住的小孩子脾氣。”林知恆彎腰撿起茶杯，放回桌上，“你哥喜歡穩重的。”
祝賀憋了一肚子氣。回到臥室，紀長安剛醒，祝賀抱他他也沒有拒絕。
紀長安嗅到祝賀身上若有似無的香水味，腦子瞬間清醒，下意識做出防禦的姿態。那股味道很淡，再仔細聞又沒了蹤跡。
以為只是自己的錯覺，紀長安鬆了一口氣。
他湊到頸間輕嗅的動作，陰差陽錯哄好祝賀。他低頭，在紀長安發間親了親，提議：“明天帶你出去透透氣吧。”怕紀長安在家裡悶壞，祝賀特意推掉工作陪他。
紀長安雙眼緊閉，沒有吭聲，臨到出發前，情緒依舊沒有太大波瀾，興致不大高的樣子。
祝賀將他抱上車，繫好安全帶。紀長安偏頭望向窗外，視線沒有半點留在祝賀身上，話卻是對他說的：“還是不去了吧，太麻煩。”
他的目光透過車窗，竭盡所能望向遠處，雙腿無法抵達的地方，就交給眼睛。
“前幾天還總想著往外跑，跑膩了？”祝賀給他腿上蓋了張毯子保暖，不容置否道：“現在我想去，你得陪我。”
別墅的後花園很大，遍佈花草綠植，陽光也毫不吝嗇，每天都落滿庭院。許是被困得有些久，紀長安並不滿足於牆垣之內的景色。
怕麻煩是真的，想出去也是。
車子駛進一處私人山莊，裡面風景如畫，娛樂專案眾多。祝賀包下南邊的場地，推著紀長安沿湖走了一圈。
隔壁是跑馬場，偶爾傳來馬蹄的踢踏聲。
“你們去玩吧，我自己可以。”紀長安想自己控制輪椅，遭到拒絕。祝賀一聲不吭地將他推到湖邊，抱起來，放到躺椅上。
“陪我釣魚。”祝賀拿出魚竿搗鼓幾下，拋了鈎再放到紀長安手裡。
紀長安失神盯著魚標，看它下沉又浮起，始終沒有起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