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紀長安,可以嗎
當晚,他們只一起吃了頓晚飯,紀長安以臨時加班為由,馬不停蹄趕往會所,淩晨五點才拖著疲憊的身子下班。
回到出租屋,倒頭就睡,醒來,房間已經空蕩蕩,桌上的早餐也早已涼透。
紀長安踩著鬧鐘鈴出門,剛到工位坐下,就收到職位變動通知。人站在林知恆辦公桌前,腦子還是懵的。
林知恆欽點的秘書,哪怕紀長安列出千百個無法勝任的理由,還是被他一一駁回。
林知恆對紀長安有意思,是全公司心照不宣的事。祝賀說得沒錯,老闆不會動不動就送員工回家,經常對員工噓寒問暖,還幫員工擋酒,紀長安除外。
身為例外的當事人,紀長安自然明白他的心思,所以一直刻意與他保持距離。
林知恆對他有知遇之恩,除了敬重和感激,紀長安對其再無別的情愫,也從未想過和他發展工作以外的其他關系。
林知恆很紳士,示好的方式得體溫和,保持著應有的分寸。擅自調動紀長安的工作崗位,是迄今為止最不理智的舉動。
“長安,你在躲我?”林知恆從電腦螢幕前抬起頭,用開玩笑的語氣問他。
“林總說笑了……”紀長安話沒說完,林知恆先一步糾正,“叫知恆哥,這是今天交給你的第一個任務。”
林知恆作勢要去握紀長安的手,被他先一步放下檔案收回。
自從紀長安被調到秘書崗,工作時間幾乎與林知恆形影不離,偶爾還需以男伴的身份陪他出席宴會。
一般這種場合,紀長安只需站在林知恆身側,充當一個會點頭微笑,喝些小酒的“掛飾”即可。若是遇到刻意刁難的人,林知恆也會護著他,擋掉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今日參加的是林知恆朋友的生日宴,宴會上都是年紀相仿的青年,氣氛輕松歡快。當然,愉快對於身為局外人的紀長安來說,並不存在。
相比其他商業宴席,這樣的場合會更難應對。他們起鬨的語氣亦或是探究的目光,都讓紀長安感到格外不適,就像和諧的水中,突然滴進一滴突兀的油脂。
而他,就是那滴無法融入其中的浮油。
紀長安盡可能往不起眼的角落裡藏,企圖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惜他是林知恆帶來的男伴,根本無處可躲。
林知恆的朋友們輪番拉著紀長安灌酒,許是不想駁朋友面子,林知恆並未阻止。紀長安一杯接一杯地喝,權當酒桌應酬,宴會散場時,已醉得神志不清。
林知恆將他扶上車,開往郊外別墅。
紀長安靠著椅背闔眼,嘴裡喃喃說著醉話:“可以回家了嗎?”
他喝了太多酒,胃疼得難受,即便閉著眼,眉頭依舊皺成一團,吐出的話音都帶著痛苦的悶哼。
林知恆調整他的坐姿,使其靠在自己肩上,溫聲安撫:“我們正在回家的路上,很快就到了。已經讓家裡的阿姨煮好醒酒湯,到家就不會這麼難受了。”
祝賀與紀長安最近一次見面,要追溯到上次中秋。紀長安工作忙,祝賀也應學長邀請,加入了一個團體競賽專案,決賽在鄰市舉行。祝賀這幾天一直待在鄰市,下午比賽結束才匆匆趕回。
依照計劃,返程時間應該是明天上午。祝賀自己提前回到柳南,直奔老舊的居民樓。
紀長安說今晚不加班,但租出屋房門緊鎖,裡面空無一人。
光線昏暗的車內,林知恆單手撫著紀長安的半邊臉,緩緩朝他的嘴唇貼近。近在遲尺之際,紀長安的手機鈴突兀響起,打破車內詭異的寂靜。
紀長安被鈴聲吵醒,憑借本能,下意識摸索出手機,舉到耳邊接起。
“哥,你還在公司加班?”
祝賀的聲音透過手機傳進耳道,紀長安清醒了些,含糊哼出幾個不成調的音節,嘴巴跟不上腦子想表達的語句,吐出的話音支離破碎。
“我幫你說吧,長安。”林知恆湊過去,似靠在紀長安耳邊說話,每個字都盡數傳到電話那頭。
“哥。”祝賀又喊了紀長安一聲,也正因這聲呼喊,林知恆剛拿到手的手機又被紀長安搶了回去。
他回了一聲喉音,然後聽到祝賀說:“哥,我沒鑰匙,外面的風很冷,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紀長安迷迷糊糊,仿若回到倆人被鎖在屋外的時候,生怕祝賀受委屈,打起精神安撫:“祝賀,你再等一小會兒,我馬上到。”
說罷,也不管置身何地,轉身去開車門。
“長安,車子正在行駛,這樣很危險。”林知恆鉗住他的手製止,紀長安聽不進勸,一心只想著回家給祝賀開門。
“祝賀還在外面,他說冷,我得趕緊回去。”紀長安堅持不懈,手被牽制就用腳去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