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被吹跑的畫,說要賠償,一直都沒提上日程。
祝賀是個行動派,當即從紀長安包裡翻出一張空白草稿紙,和紀長安一起,花六個夜晚加兩個週末的時間,將大院勾勒紙上。
“如果有蠟筆上色就更完美了。”紀長安看著畫紙右下角,祝賀親手寫上的倆人的名字,兀自感嘆。
東拼西湊攢下的一點零用,買書包之後,已經所剩無幾。
祝賀也一直在想蠟筆的事,他前桌有一盒,但他不好意思開口借,只敢偷偷看。從剛拆開包裝開始,到短了大半截,他都找不到機會開口。
“運動會你打算參加什麼專案?”劉嘉銘正對紀長安,慢悠悠倒著走,邊問他校運會的打算。
往年,紀長安都不怎麼參賽,主要負責“後勤保障工作”,今年報了長跑,因為第一名的獎品他想要,一本筆記本。
紀長安說了幾個專案,勾著祝賀的肩,拉過來,“到時記得給我加油。”
“好,我一定喊得最大聲。”祝賀看著紀長安,信誓旦旦保證。
第二天,祝賀在課桌上發現了一張報名錶,是昨天紀長安聊的運動會。剛想往後傳,同桌忽然靠過來,問他:“你不報名嗎?”
祝賀搖頭,“我哥不許。”
一直以來,紀長安都三申五令不許他劇烈運動,籃球場那次意外之後,要求愈發嚴苛。
“你哥也管太多了,”為了獲取更多響應,同桌又把旁邊幾人招呼過來,繼續勸說:“我們幾個都報了,你也報吧,下課時間我們一起訓練。”
“可是……”祝賀拒絕的話還沒說完,對方就急匆匆打斷,“我們不是好朋友嗎?團隊比賽就是要好朋友一起參加啊。”
祝賀還是想拒絕,圍過來的幾個人都在等他的答案,似乎只要祝賀說出一個不字,就會被排除在外。
“好吧。”他害怕紀長安生氣,更怕失去朋友,重回之前形單影只的狀態。
哮喘已經很少發作了,只是跑一小段,應該不會有事吧。紀長安這麼想著,抱著僥幸心理,應他們的要求報了名。
祝賀隱瞞病情,就是不想別人用有色眼鏡看他、疏遠他,他也想擁有屬於自己的朋友。
運動會前一天,祝賀試探性地問紀長安:“哥,如果我做了讓你生氣的事,你也要原諒我好嗎?”
紀長安並沒過多在意,以為他只是像平常一樣,問一些沒頭沒腦的問題,做虛無縹緲的假設。
“就你還能做什麼讓我生氣的事。”
“你最好別生氣。”祝賀翻過身,沒繼續纏著紀長安聊天,養足精神應對明天的比賽。
紀長安參加的是長跑專案,原本祝賀可以中途跑完自己的再悄悄回來看紀長安的最後一圈,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們的順序臨時被往後調。
祝賀和劉嘉銘在外圈喊加油,紀長安跑最後一圈,朝他們的方位匆匆掃了眼,沒看到祝賀的人影。
劉嘉銘看得認真,拉著旁邊的陌生同學激動大喊:“你哥贏了!”
紀長安如願拿到第一名的獎品。筆記本裝訂齊整,很厚實,封面也是祝賀會喜歡的顏色。
正想著祝賀見到時會露出的驚喜表情,就聽廣播裡傳出沙沙的尖叫聲,“接力跑的賽道上,有同學暈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