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祝賀嚇了一激靈，手上的透明膠帶掉到地上。他握著拳頭，眼神躲閃。
“這麼緊張，做什麼虧心事了？”紀長安跟他開玩笑，見他一直揣著手才察覺不對勁。
面對紀長安的詢問，祝賀只會一味搖頭。
“撒謊不是好孩子。”仗著比他大幾歲，紀長安拿出一副老練的架勢，語重心長道：“是不正確的行為。”
祝賀依舊不答，心虛地摳著褲縫。以為他只是偷藏了什麼小東西，紀長安也沒真想逼他交出來，直到瞥見他手指上的劃痕，神色瞬即變得凝重。
那是被菜刀劃出的淺淺一道血線，破了點皮，不是很嚴重。祝賀用透明膠帶在上面纏了幾圈，力道不知輕重，指尖被纏得青紫。
“你也太不聽話了。”
祝賀自知理虧，低著頭一聲不吭。盡管心中氣惱，紀長安也沒放著不管，皺著眉，幫他處理。
陳英下午回來，餃子包完正好到晚飯時間。
平日裡，紀長安總會熱情地把好吃的往祝賀碗裡夾，席間也喋喋不休，話音從未停止，今天卻格外安靜。陳英看出他們鬧了別扭，笑著問道：“吵架了？”
紀長安沒有回答，埋頭吃飯。
陳英又轉頭問祝賀：“哥哥是不是欺負你了？”
祝賀忙不疊搖頭否認，想了想又改變主意，點點頭說：“他不和我說話。”
沒想到被倒打一耙，紀長安嚥下最後一口飯，歘一下站起來，撇撇嘴道：“我吃好了，去給阿常婆婆送餃子。”
陳英知道自家兒子的脾氣，努了努嘴，示意祝賀跟上去。
祝賀追到門外，在後面喊他：“哥。”
紀長安沒有理會，祝賀又叫了一遍，這次叫的是“紀長安”。紀長安放慢腳步，等他追上來，再明知故問：“你出來幹嘛？”
祝賀揪著他的衣角，理所當然道：“跟你一起去。”
“我不想和不乖的人一起走。”紀長安作勢拉開一小步，祝賀沒有放手，紀長安走哪他跟哪，小聲反駁：“我不是。”
下了樓，走到院子中央，紀長安又聽到他說：“我很乖。”
紀長安表示不認同，有些誇大其詞地說道：“小虎的弟弟不會隨便玩危險的刀具。還有小陽的弟弟，非常聽話，不會趁大人不在墊著椅子爬案板，他們的弟弟才是最乖的。”
“我也聽話。”祝賀不太服氣似的，鄭重強調：“我很聽紀長安的話。”
紀長安的氣已經消得差不多，故意逗他：“別人的弟弟可不會沒禮貌地叫哥哥的全名。”
“叫哥，你不理。”祝賀平靜地陳述，知道紀長安沒再生他的氣，松開揪著衣角的手，轉而去抓他的手臂。
天色漸漸暗下來，衚衕裡的燈也陸續亮起。阿常婆婆住在側邊的一樓小平房，紀長安輕輕叩門，等了很久才聽到輕重不一的腳步聲。
泛黃的木門發出“吱呀”的刺耳聲響，開啟一條縫，烏黑的眼睛從門縫裡邊望出來。
猝不及防對上那雙眸子，祝賀嚇了一激靈，怯怯地躲在紀長安身後。
“我們今晚包了餃子，給您送點。”紀長安語氣溫和，雙手遞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