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5你食言了
如今木已成舟，投進去的錢也拿不回來。紀建民思來想去，最終還是聽從陳英的意見，先把祝賀帶回家，再慢慢找他的家人。
自從那晚說過兩句話後，祝賀就再沒吭過聲。紀建民叫他小啞巴，看到他就沒好氣地說兩句，逞逞口舌之快。
祝賀看著比紀長安還小幾歲，這麼一個小屁孩，紀建民就算不爽也不會動手打人。
陳英和紀長安都很喜歡他，照顧得無比細心。
紀建民盯著他多看了幾分鐘，火氣也消了大半，難得的開起玩笑：“長這麼乖，難怪我家那臭小子上趕著當哥哥，比對他老子還上心。”
他們的房子不大，原本只有一間主臥室，後來往天臺擴建了幾平米，給紀長安打了間獨立臥室。
紀長安一直覺得他的臥室很小，光床就佔了幾乎三分之二的空間。書桌卡在窗前的小空隙裡，活動範圍非常有限。
有時躺在床上，看著雙腿與床腳的距離愈來愈近，紀長安會擔心，再過幾年是不是要換張更大更長的床了。屆時他的小房間會變得更加擁擠，恐怕書桌得搬到客廳。
多了祝賀，紀長安反而覺得房間還挺空曠的。他還是像在醫院那般，蜷縮成小小一團，躲在床角或者任何逼仄的地方。
紀長安沒有打擾他，輕手輕腳帶上門，到廚房幫陳英洗菜。
陳英見他心不在焉，擦了擦手，走到紀長安身旁問：“不開心，有心事？”
紀長安還沒到會隱藏心事的年紀，任何情緒都明晃晃寫在臉上。他回頭掃了眼緊閉的臥室門，壓低聲音道：“真要聽爸爸的話嗎？他的行為像老師說的敲詐，是不對的。”
陳英比任何人都瞭解紀建民。她知道，只要逮到祝賀的家人，他就會向人漫天要價。
她摸了摸紀長安的頭，誇他是個好孩子，和紀長安一樣壓低聲音，教他：“白天只有你在家，如果祝賀的家人找來，你就叫我回家。偷偷的，不讓你爸知道。”
紀長安比了個手勢，說這是他們之間的秘密，絕不讓紀建民知道。
忽然想起什麼似的，紀長安開啟冰櫃翻了一圈，嘴上嘟囔著：“沒買排骨嗎？”
陳英笑著開啟鍋蓋，濃鬱的香味隨即撲面而來，“放心，媽不黑你的錢。排骨已經在鍋裡燉著了。”
紀長安聽說排骨湯有利於病人補充營養，再次翻出沒用上的壓歲錢，買排骨給祝賀補身體。
給他們做好飯菜，陳英便出門工作。她留了一碗湯，叮囑紀長安：“等會兒記得給阿常婆婆送去。”
紀長安連聲應答，先送過去再和祝賀磨。
每次叫祝賀吃飯都得磨好長時間，也就紀建民在的時候，只需吼一聲。
紀長安性子溫和，脾氣好也很有耐心，把祝賀當成親弟弟照顧，哪怕總吃閉門羹也沒有半點不爽。
祝賀彷彿下定決心，紀長安好說歹說，就是不願吃。紀長安把湯端進臥室，他看都不看一眼，沒辦法，紀長安只能放回鍋裡熱。
再坐到床邊，祝賀的肩膀動了動，微微松開抱著揹包的手。他的揹包已經破得不成樣子，他護得很緊，連睡覺都沒有絲毫鬆懈。
他緩緩仰起頭，看了紀長安一眼，生澀地叫他的名字：“紀，長安。”祝賀的聲音很小也很慢，稚氣的面龐問出酸澀的話：“我爸媽是不是不要我了？”
“怎麼會，他們一定很愛你。找人也需要時間，別急。”紀建民託人四處打聽，也隔三差五去看張貼在街道的尋人啟事，全都一無所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