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年輕的男人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這個男人看起來很瘦弱,但並不虛弱,性格也很溫和可親,不止耐心的勸解她不要在過於激動的時候在大馬路上亂晃比較安全,告別前還推薦說:“不遠處那個轉角有家咖啡館,果茶很好喝,你要是累了,可以在那裡休息一陣子。”
玉江目送他遠去的背影,好笑的搖頭:這人的擔心有些多餘了,她不會被車撞的,畢竟靈覺比視覺敏銳的多,隔著八百米她都能感應到路障並且自然的避開,哪怕她正在走神。
這是本能的一部分,所以——
——所以這位坐著輪椅的先生,是靠什麼成功撞到她的呢?
玉江眼神沉了下來,再回頭去看時,別說背影了,半點氣息都沒留下。
不過這倒不是特別值得擔心的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嘛,她要是混到了今天這個等級,還一驚一乍的遇到點事情就謹慎的乍起全身的毛,那還不如一直當個兢兢業業求取神格的普通人算了┓( ` )┏
啥事都沒有自己重要,盡情享受這一刻感慨萬千的輕松與釋然就好了呀。
千歲老師笑眯眯的在轉角看到了輪椅先生推薦的店,發現這裡森林系的裝飾和他描述中一樣拉人好感,遂沒怎麼猶豫就找了個角落的座位坐了下來。
結果頭頂那棵樹似乎是真樹。
樹上蹲著的那隻鸚鵡,也是真的鸚鵡。
主體為綠色的花鸚鵡突然輕巧的落在了桌子上,然後在玉江面前瓷盤子放下了個優盤。
優盤上寫著白蘭·傑索這個名字。
玉江抬手摸了摸小鳥的毛,問:“白蘭·傑索是誰?”
鸚鵡愣了一會兒,嘴裡突然冒出了那位綠色頭發的輪椅先生的的聲音。
“白蘭·傑索就是棉花糖。”他這樣回答道。
玉江嘆了口氣:“所以……你果然是故意來撞我的哈?”
小鳥歪了歪頭,表示:“我畢竟要像你報恩呀。”
“報……恩?”
“嗯,”名為琴坂的鸚鵡眨了眨眼睛,“謝謝你給了重新面對自己的勇氣。”
玉江挑眉,回了句:“不客氣”,但講道理,她根本想不起自己什麼時候給人家當過心靈導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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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十年前左右,也就是高千穗桐子生了重病住院的那段時間,玉江時常會因為醫藥費愁的自己一個頭兩個大。
同一時間的同一家醫院裡,被隱退的灰王從廢墟中撿回來的綠王比水流也在那家醫院裡。
他的心髒因為赤王迦具都玄示掉劍的“天災”受到毀滅性重創,但在覺醒的超能力幫助下,依舊活了下來,那個時候長久困擾著他的,是“活”這件事情的價值和觀念。
但在當時的高千穗玉江看來,價值觀念一文不值,愁這玩意兒的人,純粹吃飽了撐的。
她在醫院的花園裡不止一次遇到望著天空發呆的比水流,卻只和他說過一次話。
比水流當時似乎是在自言自語:“以後要怎麼做呢?”
路過的高千穗玉江順嘴一答,說:“你要是有什麼想做的事,那你就去做好了。”
“不知道對錯的事情,你在這裡愁到死,依舊不知道它是對是錯,老話說的好:實踐才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