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葉62年,各國高層依然勾心鬥角,各國大眾依舊天下太平。
要說當年大戰有多慘烈不至於,畢竟宇智波跟奇襲似的突然就宣佈要搞月之眼,宣佈完第二天晚上就準備正式實行,忍界聯軍蝗蟲過境似的集合,又虎頭蛇尾的散開。
卯之女神輝夜從複活到死去,都是一場佈置好的棋局,打一開始就安排的明明白白,以至於對普通人來說,那場大戰就約等於一刻鐘的昏迷。
轉職成了人民教師的知名上忍旗木卡卡西打了今天的第三個哈氣,從腰包裡掏出本親熱天堂試圖提神醒腦,等著自己糟心的新學生們卡著點來參加代班上忍的畢業考核。
十分鐘過去了,紮著沖天辮的小學生咋咋呼呼的飛奔而來,沖著他做了個鬼臉,大聲嘲笑說:“卡卡西老師。你這個年紀應該結婚了吧?怎麼還在看這種東西?”
卡卡西老師翻了個白眼沒說話。
“看反應是沒結婚了,”小鬼接著追問:“沒有妻子的話,女朋友呢?”
他倒是熱心的很:“沒有女朋友的話,需要我幫你介紹嗎?”
同隊的另外兩個小鬼配合著擺出了兩雙期待值滿滿的星星眼。
卡卡西老師對著人小鬼大的三張臉冷漠的切了一聲。
神明和信徒具有一定的感應,旗木卡卡西偶爾會突然産生些莫名其妙的想法,所以就算千手家似乎就這樣沉默了起來,但他知道玉江一直沒有離開過,也知道她偶爾會出現在木葉附近閑晃,甚至在某些時候——比如現在——他可以清晰的感覺到,玉江就在這附近。
再遠也不會超過一百米,八成就是兩點鐘方向那片小樹林,訓練場內的風吹草動對她來說根本無可隱藏。
於是卡卡西先生不動聲色的打了今早的第四個哈氣,睜著死魚眼合上了《親熱天堂》,回答說:“謝謝你們的關心了。”
“可是老師我喪偶啊。”
話音一落,三個小孩兒短視大驚失色,安靜了會兒後,女孩子小心翼翼的揪了揪他的袖子,問:“老師你……很難過嗎?”
卡卡西懶洋洋的聳了聳肩:“我當然難過啊,難過死了都。”
“畢竟我那麼愛她。”
“她”字的尾音輕飄飄的散在空中,似乎有一道旋風以他為中心整齊的劃過草原,忍者敏銳的聽覺如是的讓卡卡西察覺到了小樹林裡,有一雙木屐踩在草地上的輕微聲響。
——那是她離開的腳步聲。
但是卡卡西現在依然不準備回頭。
三個小學生並沒有察覺到這一瞬間的試探與拒絕,咋呼的小鬼指著遠處驚起的飛鴉,哇的就是一聲:“剛才是有個怪獸過去了嗎?你看飛起的這一片鳥,卡卡西老師你說林子裡是不是有熊啊?”
卡卡西老師盯著那片林子看了許久,卻不是為了回答他的問題,最後可敷衍的要求他趕緊去訓練。
當天傍晚結束時,卡卡西終究還是打著順路的旗號,在回家之前繞路去那片林子逛了一圈。
樹林最邊沿的大樹樹枝上,掛著一顆鈴鐺。
三色的注繩,鎏金的鈴鐺。
在聲稱要實現他所有願望的那個時間段裡,高千穗玉江一直把這個東西掛在手腕上,每當他要求了什麼——哪怕只是叫她出來吃飯——都要煞有介事的曲起手臂在他耳邊晃悠,晃完了還要揉他的頭發,嚴肅的好像那是個什麼意義重大的儀式。
在差不多一整年的時間裡,只要鈴鐺響起來,那玉江對他有求必應。
輕柔的晚風吹過樹梢,懸在半空的鈴鐺聲音依舊清脆的很。
旗木卡卡西在樹下靜靜站了一會兒,突然摘下注繩,捏著頂端用力晃了三下。
叮當,叮當,叮當。
聲音餘韻漸消,然而無事發生。
白發的男人愣了愣,又搖了第二遍。
然後第三遍。
第四遍。
直搖到天正式黑了下來,卡卡西才是洩了氣似的一腦袋磕在了樹幹上。
果然不能自欺欺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