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窟盧塔!?”
這樣的驚呼並沒有對那個女人造成什麼影響, 她依舊保持著半回首的姿勢看著莉塔娜, 神色懵懂的思考了好一會兒, 末了只是輕飄飄的從急切到站起來的酷拉皮卡身上瞟了一眼,那眼神和看岸邊的礁石完全沒有差別。
她對莉塔娜不滿道:“快走。”
“哦。”
“等一下!”
因為說話的是並不在意的人,玉江的耳朵自動過濾掉了這些內容,所以當酷拉皮卡迫切的跑上來攔在她身前時,迎接他的是猛然間沖上腦海的疼痛,和所謂“族人”目不轉睛踩過他手掌的側影。
這個金色的人玉江一早就注意到過, 但說起來, 感覺還是不對, 所以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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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拉皮卡不是說窟盧塔被全滅了?”
“說不定是早年流落在外的呢?”奇犽坐在一邊, 對著醒來後就一言不發的酷拉皮卡說道:“總之你還是不要對那個女人太感興趣的好, 那個西索很危險的。”
“好歹是同族啊……不需要去救一救嗎?”雷歐力端了杯水進來:“呆在那麼危險的男人身邊很不安全吧?如果那時酷拉皮卡的最後一個族人, 還是——”
“救西索嗎?”
奇犽齜牙打斷他的話:“連從屬關系都看不清嗎?這個世界上能讓人妥協退後就只有力量,外表不過是裝飾用的小東西罷了, 擺明瞭是那女人強迫著西索,不過她似乎有點傻……總之無所謂啦,你們記得離他們遠一點就好了!”
“強大的同族啊……”
“原來她不是被西索強迫的嗎!?”
沒有理會吵吵鬧鬧的同伴們, 酷拉皮卡從頭至尾都一言不發。
那個所謂的族人他從沒見過, 如果沒有生活在一起的經歷,那就只是擁有相同血緣的陌生人而不是家人。
他並不認為一個也許很早以前就在獨自流浪窟盧塔族人, 有和他一起向那些暴徒報仇的義務,只是在習慣是孑然一身之後,突然出現了一個也許和自己有著共同起源的人, 讓他無端的……有了一種莫名的歸屬感而已。
然而直到獵人考試進行到最後一場,酷拉皮卡都沒有找到和她交談的機會。
兩兩對戰環節前的面試階段,玉江對著會長擺了一桌子的照片,對於最注意的人和最不想交手的人是誰這種問題,回答只有一句話。
“和西索一樣。”
——結果她的對手是雷歐力。
因為奇犽的警告,幾乎所有人都默默的為雷歐力捏了一把汗,酷拉皮卡站在賽場正前方,看著雷歐力幾乎是在裁判說了開始的下一秒就直接暈了過去,他的那位族人,無辜淡定的好像什麼都沒幹,挽著一邊的袖子,黑壓壓的眼睛盯著裁判。
“比賽要求是一方認輸。”
裁判出了一頭的虛汗:“要明確說出認輸才——”
玉江歪頭考慮了兩秒鐘,然後說:“那我認輸。”
結果這一年的比賽,就這樣兒戲一般的結束了。
西索在他耳邊說的那句似是而非的話,也如同謎語一樣,徹底沒了下文。
【你的仇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哦】
講道理,依照西索的邏輯,這個世界上所有對他的價值就是能不能給他帶來快|感,簡單點來說,能不能讓他打的痛快。
一個蘋果的價值要高過十顆櫻桃,而五個蘋果的價值都抵不上一個西瓜。
玉江對他來說代表著絕對不可戰勝,也意味著就算這個世界上對他來說有價值的人全部被他殺掉了、他的生活也總有彩色的一部分,不會無聊的讓他發瘋。
那是對一個登山者來說,最不可動搖的高山。
既是讓人咬牙切齒永遠看不到頂端的目標,同樣也是支援著他精神世界永不止息的天柱。
與其說是因為做了小偷害怕追債的,倒不如說他害怕的是庫洛洛魯西魯這個男人。
他就像是沼澤或者黑洞一樣的東西,幾乎算得上來者不拒,能把所有的東西,都染成自己想要的顏色。
而對於西索來說,他所追求的,是那個幾乎什麼都看不到眼睛裡、雙瞳永遠不會沾上任何塵埃的野獸小姐;而不是因為那個男人毫無上限的腐蝕魔力,籠上一層瑕疵,擁有那種所謂的“愛意”,骯髒的掩飾了光芒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