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雲鳴呼吸急促起來?:“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可是那?些學生他們還是孩子。”
“孩子?不小了。”劉和昶語氣有些發冷,“小言,你們那?一屆最早犧牲的畢業生,當時也才不過二?十三,小言,他是我?的學生。”
言雲鳴的雙耳嗡鳴,身型搖搖欲墜:“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小言,你情況特殊,我?們不會?派你前往邊境的,你放心……”劉和昶寬慰的話?語越飄越遠,言雲鳴已經聽不清了,他顫抖地扯開面前的抽屜,翻箱倒櫃的尋找著什麼。
——“言,你知道蔚起喜歡什麼口味嗎?”瑪希模糊的側臉在陽光下格外明妍,她本就是個好看的姑娘,但?言雲鳴記不清了。
言雲鳴渾身震顫,開始不受控制的幹嘔。
——“阿言,你說?我?們還得在這裡喂多久蚊子啊。”息澤臉上脖子上都塗滿了迷彩,湊近了攬著他,呼吸的熱氣一點也不避諱的打到他的脖頸上。
我?的藥呢?我?的藥呢?言雲鳴反複詰問著自己。
——“幫我?保密好不好,阿言,不要讓他知道。”蒲明秋慣常羞澀的臉上是自然明亮的笑意,沒有任何陰霾。
我?保密了,我?沒有告訴他,一句都沒有。
言雲鳴無力的半跪在地上,額頭死死的扣在冷硬如鐵的實木辦公桌的桌沿,指尖?壓迫成極度壓抑的青白色。
——“言雲鳴你們幾個小兔崽子又串通起來?控分!”李秋白氣得直抓狂,“給我?輪流當第二?是吧!志氣呢?骨氣呢!”
教?官,言雲鳴無聲的笑了,但?是又想哭,他心髒劇烈跳動著,生生撕裂的痛。
“言雲鳴。”一個清寒微冷的聲音突然響起,和劉和昶寬厚低沉的音色格外不同,非常清晰,凜冽如冰,“言雲鳴,吃藥。”
蔚起?
言雲鳴呆愣地抬起頭,卻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被蔚起扒了下來?,終端通訊已經關了,而?自己卻不知覺的緊緊抱著蔚起,蜷縮成了一團,打翻了的茶水、冷汗與眼淚混亂糊了自己與蔚起軍裝一身。
蔚起一手扣住他的下巴,另一隻手撚著一顆熟悉的膠囊,語氣平靜溫和:“言雲鳴,吃藥。”
“你什麼時候來的……”言雲鳴沒有拒絕,吞下了膠囊,靜靜等待著熟悉的鎮定類藥物起作用。
蔚起:“剛剛。”
言雲鳴陡然攥住了蔚起的衣角,脖頸緊繃:“蔚起,你不能死,你不能死你知不知道,你絕對不能死!只有你了,我?只有你了……”
“言雲鳴。”蔚起並沒有推開突然失控的言雲鳴,“我?還活著。”
這句話?彷彿擁有著某種魔力,頃刻間?,言雲鳴像是驟然松下的線軟了下來?,蔚起抬手穩穩地扶住了他,令他不至於狼狽的癱軟在地。
言雲鳴:“軍部決定提前邊境實踐課程,為?了揪出創世紀的內線,可是那?些孩子,還沒有在邊境線上真正自保的能力。”
蔚起:“放心,我?也在。”
言雲鳴闔上雙眸:“孩子們不能有事,你也不能有事。”
“你們在幹什麼!”不等蔚起再?說?什麼,安靜之中插入了一個突兀刺耳的質問,當言語脫口而?出時,加德納才發現自己在其中裹挾的酸澀厚重得可以猛然墜地。
言雲鳴大?腦受藥物影響,有些發懵:“加德納……”
當加德納注意到言雲鳴這裡的異動趕來?時,便只來?得及看清這兩人緊緊相擁,耳鬢廝磨的場景,優秀的精神海促使著迷糊的話?語更早傳入他的耳中,方才零星的“你不能死……我?只有你了……你不能有事……”等字句飄忽著刺激著他的理智。
濃烈的嫉妒宛如沼澤,難以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