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我?以為這不應該是一個生物制藥學博士該說的話。”
勞倫斯:“知識只是達成目的的手段。”
“可能?吧。”男人已經喝完了自己的酒,轉移了話題,“你已經去看過了多米尼克了?”
“是的,我?還在他的墓xue上放了一支百合花。”勞倫斯又為他續上了一杯,這次沒有過多的調和,很隨意?簡單的將糖漿與朗姆兌好,“希望他能喜歡。”
男人:“我?看不會了,之前?我?還說你不會再去面對他了,畢竟你殺了他耗費一切心力也要保護的人,話說,即便這樣,你這樣也算是神明的信徒嗎?”
“多米尼克犯下了背叛的罪,我?同樣有殺戮的罪,我?們?都是罪人,不同的是我?會潛心懺悔,但我?不會停止。”勞倫斯又開?始擦拭手中的茶杯。
他說:“我?為他禱告祈求神明的原諒,但我?不需要神明的赦免,我?可以為了衪重回人間,掃清一切的障礙。”?
男人再度拿起杯子,朝垂首低眸的勞倫斯遙遙的敬了一杯酒,道:“敬你,瘋子。”
勞倫斯:“感謝稱贊。”
男人將酒一飲而盡。
“你該走了。”勞倫斯垂下眼瞼。
男人的指尖摩挲著杯口的邊緣,不急著離開?:“他讓你幫忙轉達一句問候,給……‘那個孩子’。”
“好的。”勞倫斯的唇角輕輕扯了扯,神請中帶著某種幽邃難言的詭譎,“我?會帶到的。”
一定,親口帶到。
“伊凡中尉,喝杯水吧。”一位年輕的執行員遞給了伊凡一杯水,“您已經有九個小時沒有閤眼了。”
伊凡看了一眼這個年輕的執行員,oega男性,是那種相當平淡的五官,唯一的兩點便是唇角淺淺的酒窩,氣質極為無?害;他又看向?了這一杯水,澄澈透明,彷彿是極為單純的一杯水。
伊凡:“不了,我?的腸胃比較脆弱,喝不慣別人的水。”
說罷,他靠上了椅子,眼神就再沒有離開?眼前?的懸浮屏,其上播放的,正是針對?摩西和那個自殺未遂的黑市殺手的監控影片,他們?現在就拘禁在距他不到五十米的地方,以便倘若出了意?外,他也能?隨時趕到。
他說剛才這話時,完全?不覺得自己之前?在阿爾文面前?的幾?被涼水下肚有什麼問題。
“中校是怕我?們?下毒?”小執行員笑了笑,將手中水飲下一半,再度放到了伊凡的面前?,“很幹淨的,中校,多少還是喝點吧。”
伊凡冷冷的瞥向?了一旁的他:“你終端壞了嗎?”
“沒有啊。”小執行員不明所以。
伊凡:“那怎麼你的同步傳譯聽不懂人話呢?”
“……好的,我?很抱歉。”年輕的執行員也不惱,拿走了水杯,離開?。
他走出去了一步,伊凡漸漸挺直了身。
他走出去了兩步,伊凡的手也停頓在了腰側的口袋。
緊接著,他走出去了第三步,眼看著即將離開?這個房間,伊凡的手肘處青筋開?始炸起。
“嗚嗚……啊啊啊——”
驟然間!摩西的慘叫聲自監控和不遠處的走廊中傳來,聲嘶力竭,彷彿要被什麼詭異與未知所撕裂一般,慘痛絕望!
與此同時!伊凡身後的執行員猛地回身,杯中水被他潑向?了他!
某一刻,伊凡確實被這聲慘叫分散了一直緊繃著的注意?力,但下一剎,常年的作戰意?識瞬息已經迫使?他就現在的情況做出了最直觀的判斷!沒有選擇,他迅速飛身離開?,抽出口袋中的槍,一腳踢翻了椅子,擋住了大部分水花!
也就是在這時,他才看清,水中摻雜著某種無?色透明的黏稠粒子,極為不顯,在隨著水被潑出的一剎那,它?們?迅速的被無?形的力量拉扯成為極細的絲狀,如蛇如電,蜿蜒著,朝自己襲擊而來!
伊凡思緒一動?,精神海被凝練為數道精練的半透明刀刃,迅速絞碎了這些詭異的細絲。
他呼吸有些急促,透過零星浮動?的微小粒子,伊凡瞥清了眼前?這位執行員眼底的惋惜。
這是,他的精神海?
無?色粘稠,扭曲彎繞,是極為詭異的外化形態。
伊凡心底一陣惡寒,如果他真的飲下了方才那杯水,現在,自己又會有什麼後果?
“你本來可以不用那麼痛苦的死的。”這位有著淺淺酒窩的執行員嘆息一聲,原本討喜眉眼輕輕彎起,眸底閃爍著森然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