暝崖瞧著撐傘的兩人,疑惑地想問問孔清,結果一扭頭,就發現孔清盯著那兩人深深抽了幾口氣,隨即低頭,似乎想抹抹眼睛,結果手指碰到才想起自己戴著面具,又只好放下。
暝崖:?
他想,這裡大約可能好像的確只有他一個局外人。
不過他不尷尬:“你們這是……?”
孔清放下袖袍,又含糊過去:“沒什麼,我們與謝摧炎有怨,有機會殺了他,高興了點吧。”
這自然是假話,在沈辭秋的計劃裡,謝摧炎也到了該死的時候了,看到謝翎開了口,加上沈辭秋的舉動,孔清就知道,謝翎回來了。
暝崖也不知信沒信,但點了點頭。
不知還會不會有其他人過來,千機是沈辭秋的武器,還是得他自己握著才方便隨時應對敵人來襲,因此傘回到沈辭秋手中。
謝翎翻到了謝摧炎的儲物器,沈辭秋要把謝翎的儲物器還給他,謝翎不急,把謝摧炎的東西也放了進去:“你先拿著。”
兩人朝孔清和暝崖走近,開口的是謝翎,他換了個偽裝的聲線,說:“這裡不便再留了,換個地方。”
暝崖沒忍住再看他兩眼,心道奇了,幾句話的功夫,這位道友怎麼給人的感覺完全變了,就像換了個性格。
好比昨日見同行人病了,只會默不作聲來回踱步,看著也不細心,因為就連在銅盆裡擰帕子拿去照顧病人,都是看著自己做了,他才想起還能這麼幹。
先前的他就像是執傘之人冷峻無聲的護衛,沒什麼自己的主見,但此刻他一下變得沉穩可靠,不再是單純的護衛,真正像個能與這位宗主並肩的人了。
出門戴面具,走兩步就變了個人,加上不知姓名修為沒過合體期的宗主,雲歸宗還真是處處都透著神秘。
方才十人混戰的動靜太大,恐怕還有人也在往這兒趕了,四人謹慎地換了地方,還剩半天,撐完就大功告成。
沒能得到蒼藍之心的人越發急了,途中沈辭秋他們還聽到了四周時不時響起的打鬥聲響,他們還碰到一個魔族,暝崖的人,於是隊伍變成了五個。
沈辭秋和孔清的力氣依舊沒有完全恢複,他們換了個宅院,五人就在院中一邊警惕,一邊等著時間過去。
沈辭秋和謝翎沒有再說話,但他們坐在一塊兒,交疊的袖袍下,是隱秘又大膽地挨在一起的手。
他們的手指小心又緊密地勾在一塊兒,那點溫熱越過袖擺悄悄碰上來的時候,沈辭秋沒有躲。
他的心髒在清晰地跳動,但與其說是歡欣,不如說是放鬆的安寧。
當秘地的三日結束時,整座城池泛起奪目的藍光,沈辭秋下意識去抓謝翎,但這回他手邊的不是等著他捧在手裡的鳥團,一隻溫熱的手率先牢牢握緊了他的掌心,帶著無論發生什麼都絕不會再放手的力道。
沈辭秋愣了愣,隨即松下肩膀,順著那股力道,被謝翎拉到身邊。
秘地外如高山般巍峨的蒼藍石像再度沉沉動作,巨大的石劍被它慢慢提回手裡,周圍十方地面上光芒散盡後,秘地中活著的人身影顯現,回到了蒼藍秘境。
進去了百人,出來的只有四十,圍著三十顆蒼藍之心展開的鬥爭,死了一大半。
然而沒完,各自的勢力都等著在外面接人,裡面的仇要是沒算幹淨,自然會延續到外,一出來,就有人接著打上了。
黑鷹和白鴆也找到了蒼藍之心,他倆身上沒染上什麼官司,該殺的在裡面都殺了,立刻趕來與沈辭秋彙合,在看到他身邊的人影時,都是一愣。
鳥團不見了,而能被沈辭秋允許,與他這麼親近的人,除了謝翎不做他想。
殿下!